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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1.

“表妹，我有事求你。”表哥吕良才抓住我的手腕，呼吸急促的说。

他的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抓住我的手滚烫，明显还在发烧。

我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蹙眉道：“表哥，男女授受不亲，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吕良才脸色一白，连忙羞愧的朝我拱手：“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我揉了揉手腕，边走边疑惑的问：“不知表哥拖着病体找我，有何贵干？”

表哥连忙抬脚跟上，与我一起走到花园的凉亭里。

我施施然坐在停中的石凳上，伸手示意他坐在我对面，“坐吧。”

表哥也不矫情，三步并作两步坐下。

“小青，去取一壶茶来。”我吩咐自己的丫鬟，随后看向表哥身后的小厮长安道，

“你去准备一顶软轿过来，你家主子可不能再走那么远回去了。”

贾府虽不是什么豪门世家，可家中宅院也不小。

他拖着病体走到寿和堂已是勉强，再走回去，恐怕身子吃不消。

“是。”他们二人得了吩咐，纷纷恭敬的行礼告退。

我的视线这才落在表哥身上，“他们都不在了，有什么事，表哥说吧。”

表哥起身朝我作揖，郑重的说：“表妹，我确实有一个不情之请。”

“表哥尽管说便是，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虽然平日里姑母总想把我们俩凑一起，可我知道表哥对我是没有非分之想的。

他人品端方，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再加上体弱多病，我自然也会对他多几分照拂。

“我想要小翠。”表哥脸色越发红了。

我挑眉诧异的说：“你把她要过去真的好吗？”

“额，你别误会，我不是舍不得一个丫鬟。”

况且是一个养不熟的丫鬟。

今日，我才知道自己一直信任有加的贴身丫鬟小翠不仅与表哥生了情愫。

为了能与表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她撒下弥天大谎，差点就害我看好的婚事黄了。

这还不算，她一计不成，竟然还谋算着让我嫁给表哥，实现她与表哥双宿双飞的愿望。

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一发现苗头立即让云嬷嬷带下去重新教导了。

这些年，她算是被我纵的心大了，野了。

不过，纵然她心野了，可我也没狠心到看她去送死的地步。

我迎上表哥迷惑的双眼，叹口气道：“你是被姑母保护的太好了。”

表哥行的礼越发恭敬标准：“麻烦表妹解惑。”

“行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就别硬撑了，先坐着。”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他这次没矫情，从善如流的坐下。

我两个手背撑着下巴，缓缓开口，“小翠是什么身份？”

“丫鬟！”他接话。

“谁的丫鬟，什么样的丫鬟，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如何？”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只见表哥都懵了。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呆呆的回答：

“你的丫鬟，贴身丫鬟，在你心中的地位自然是重要的。”

“对啊，她是我的心腹丫鬟，我怎么可能送人呢？”我反问道，

“还是送给表哥你这么一个大男人？”

“别人怎么想无所谓，最多羡慕表哥艳福不浅。”

“可是！”我话锋一转，“姑母会怎么想？”

“她只会觉得小翠是个狐媚子，不知廉耻的勾搭她儿子。”

我叹口气，“在你还没娶正妻的时候，她一个小丫鬟，姑母会怎么对她呢？”

我伸手朝脖子比划了一下，“指不定，小翠的性命都保不住啊。”

“什么!这么严重，咳咳咳……”表哥吃惊的说，脸色发白，还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我见状，心急如焚，要是他死在我面前，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我连忙起身走到凉亭门口左右张望了一番，隐隐看见长安带着软轿来了。

“表哥，你撑住啊，长安马上就到了。”

吕良才捂住胸口咳的撕心裂肺，想数据哦什么，可终究被连绵不断的咳嗽所替代。

男女有别，我也不好帮他顺气，好在长安及时赶到。

“长安，你家少爷咳嗽的厉害。”我连忙唤他进来了。

长安闻言顾不得安置软轿，连忙冲进凉亭给表哥又是拍背又是顺气的。

一通操作，表哥总算气息稳定了下来。

“你没事吧。”我担忧的问，他可是姑母的宝贝疙瘩，出了事，姑母肯定得找我算账。

表哥虚弱的摆摆手，“无碍。”

“表妹，请你别为难小翠，若是不喜她就放她出府，她的赎身银，我来出。”

表哥从袖口掏出一沓银票，“这些应该够了。”

我看见银票上的面额，瞪大双眼，“这，这都给我？”

表哥点点头。

“那啥，这一个丫鬟也不值这些，我哪好……”

“值，在我心里，小翠是无价的。”他深情的说，眼神看着远方。

我立马抽了抽嘴角，伸手接过银票就塞进袖子里，忍着沾沾自喜道：

“既然如此，为了成全表哥的爱情，那妹妹我就放了她吧。”

“谢谢你，表妹，我就知道你最是善良不过了。”他感动的看着我，“我们兄妹真像。”

别啊，谁要跟你个恋爱脑，傻 缺，冤大头像啊。

为了一个小丫鬟，不仅顶着病体找我放过她，甚至还给我三千两银子，就为了换那丫鬟的卖身契。

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回头，我就把小翠送回她老家去。

“表哥，我办事您放心吧。”我眼神示意长安，“还不扶你家主子上轿子。”

看着表哥坐进轿子，我捏了捏袖子里的银票，心里美滋滋的。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个个都给我送银票来。

白日里，未婚夫谢无忧来家里下了聘礼，聘金三万三着实给我长脸了。

现在又收了一笔，真是发财了。

我背着手高兴的走出凉亭，这时小青提着水壶过来了。

“姑娘，这就回去了？”她举着茶壶，愣愣的问，“水不喝了？”

“喝，怎么不喝？”

我前后看了看，“咱带回去喝吧，就辛苦你了。”

“没关系的，反正奴婢力气大。”

小青得意的秀了秀手臂上的小老鼠。

我摇头失笑，“行了，别耍宝了。”

2.

一回到院子，我就唤来云嬷嬷：“小翠呢？”

“现在让她在针线房干活，平日里，我再教导她规矩。”

“小翠糊涂，姑娘……”

“嬷嬷，我不会要她的命，你不必求情。”

我知道云嬷嬷平日里待小翠犹如亲生女儿一

般，为她求情在我预料之中。

“嬷嬷，把小翠的身契给她，让她回家吧。”

我突然说。

云嬷嬷诧异的看着我：“姑娘，这是为何？”

“你别管原因，总之是为她好。”

表哥与小翠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能说。

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叫姑母知道，小翠恐怕在劫难逃。

不如放了奴籍，姑母对良籍之人下手总归有些顾忌。

云嬷嬷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言就出去了。

“姑娘，天色不早了，该就寝了。”小青大概看出我的失落，连忙提醒我。

我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沉默的点点头。

小翠五岁进府就一直叫跟着我，与我同吃同住，一起玩耍，一起胡闹。

感情情同姐妹，我都替她想好了。

将来，我替她找一门亲事，或是寒门的秀才，或是乡下地主老爷。

这些人家娶不起正经的大家小姐，是很愿意娶大家婢女的。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跟表哥看对眼。

可表哥的亲事有姑母在前，我根本无法替她做主。

这一切都要看姑母和表哥，姑母是万万不会同意表哥娶小翠为妻的。

若是表哥态度坚定，敢忤逆姑母非她不娶，那还有些希望。

可我观表哥也是不准备娶她为妻的。

在他心里，小翠只能做婢女，做通房，将来他的嫡妻进门，小翠有个一儿半女还能做个妾。

表哥对她的感情也就那样，大概是一直在后院见到的姑娘太少。

因为表哥是病秧子，愿意往他面前凑的丫鬟姑娘也少，因此才会喜欢上对他颇为照顾的小翠吧。

不管了，总之我先送小翠出府，给她一个良民的身份，日后他们能否在一起，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今日一整日发生的事可真多。

先是谢无忧来下聘，再是听说堂姐落水被他救了。

我急匆匆赶过去，才发现竟然是病秧子表哥救了堂姐。

这还没完，堂姐当众想赖上谢无忧，后来又发现贴身丫鬟与表哥的二三事。

这日子是真操淡，要么啥事没有，一旦有事就处处是事。

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通，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小青正在给我更衣呢，小翠不顾云嬷嬷的阻拦冲了进来：

“姑娘，别敢奴婢走，求求你。”

“奴婢自五岁进府，与您十年的相依相伴之情，您怎能如此狠心。”

她流着泪，伤心的说。

云嬷嬷看了看我，“小翠，你别这样，快跟我出去。”

“我不。”小翠一把甩开云嬷嬷，一把扑倒我脚边，凄楚的说，

“姑娘，奴婢这些年跟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奴婢承认昨日自己一时想岔了办了错事，可您不是没有任何损失吗？”

她揪住我的裙裾，苦苦哀求道，“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舍不得您，不想离开您啊。”

我看了一眼小青，示意她退下，自己扣起最后一颗扣子。

随后，我伸手从她手中抽出裙裾，冷笑道，

“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表哥，或者你是舍不得这贾家的荣华富贵。”

小翠眼里一抹怨恨一闪而逝，“自然是舍不得姑娘。”

“至于表少爷，表少爷，奴婢万万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了。”

“奴婢的家很穷，爹娘也是重男轻女的。”

她脸上划过一行清泪，“若是奴婢回去，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

“胡说八道。”我闻言，愤怒的呵斥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入府的吗？”

“奴婢是被爹娘卖了……”

“闭嘴！”我抓起桌上的茶碗摔倒她面前，怒声打断她，

“陈翠莲，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身处后宅，天真无知的蠢货，任由你拿捏，期满。”

“姑娘！”她吃惊的看着我，“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是吗？”我冷笑一声，“你常说你爹娘虽然重男轻女 ，可你还是不放心他们。”

“恰好二堂哥的同窗是你们村的地主，于是我就让二堂哥给你爹娘带些东西。”

“就算是额外给你一份例银，你陪伴我这么多年，这点银子，我还是舍得的。”

我走到梳妆台上，打开柜子里的抽屉，抓起夹层里的一封信用力扔到她身上：

“你看看吧。”

“你说你爹娘重男轻女，可你家四个男孩就你一个女孩。”

“饥荒年，你爹娘为了养活尚在襁褓中的你，把大儿子卖给了地主家的儿子做书童，就为了换一头奶羊。”

“你大哥做书童得的月银全都拿回家养活家人，你几个哥哥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把大半给到你，剩下的才会全家平分。”

“你家虽然贫穷，可你是在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的。”

“不，不可能。”她连连摇头否认，“既然宠爱我，为何又卖了我。”

我闭眼叹了口气，凉凉的看着她：“你真的忘记了吗？”

她连忙心虚的低头，“奴婢真不记得了。”

“五岁，虽然你还小，可被卖这么重大的事件，应该还能记得一点吧。”

她还是摇摇头，只是不敢抬头看我。

“算了，你记不记得都不重要了。”我叹了口气，自嘲道，

“当初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不想把你想的太坏，觉得你大概是被人哄骗，也不记得过去了，所以才对家人有误解。”

“我还想着找机会解开你与家人的心结，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其实是你一直想逃离那个贫困潦倒的家，对吗？”

她沉默了很久，突然抹去眼泪，抬头看着我，恨恨的说：“你懂什么？”

“你一出生就是官家小姐，要什么有什么，你没有经历过那种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住的屋里还没你家马厩大的日子。”

“你凭什么站在道德至高点来评判我。”

我被她的眼神，她的话语怔住了，不知为何，我竟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

“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评判你为什么逃离那些明明疼爱你的家人。”

“一切都是你的选择。”

我沉默了一会儿，“人的一生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个家也不会穷一辈子。”

“你知道吗？你一直以为很穷的父母，他们现在过的并不差。”

“而她们也一直在寻找你。”

“呵！”她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不差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也就是能混个温饱罢了。”

“毕竟，我大哥是陈家少爷的书童，每月有月银，偶尔也能得些打赏吧。”

“那样的家，我是不会回去的。”她缓缓站起身，“贾婉玉，你要是非要撵我走，最起码也要给我一笔补偿。”

“否则你的很多秘密，我都能给你说出去，比如你身上有几颗痣，哪里有胎记。”

她怨毒的看着我，威胁道。

云嬷嬷刚从她抛弃父母，自卖自身的惊讶中回过神，又听到她这大言不惭的威胁，冲上去就扇她一巴掌，

“你疯了，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姑娘啊。”

“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本来我听到她质问我的话，还有些同情她，现在才发现是我自己太心软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像她这种人永远都不会知足。

无论她的出生如何，她都不会觉得自家好，只会觉得别人家好。

“好，你不想走，我不撵你了。”

她闻言，一抬下巴满脸得意。

我嗤笑一声 ，“嬷嬷，把隔壁的百草园收拾出来，给她住。”

云嬷嬷震惊了看着我：“姑娘！”

“怎么，我说的话，没有用！”

我眯眼看向她，云嬷嬷若是拎不清，不好意思，我也不会手软。

云嬷嬷连忙点头，“老奴这就去。”

说着，她就扯着小翠走了。

小青走进来，担忧的说：“姑娘，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小翠走漏了什么风声……”

“我就怕她不漏风声出去。”我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笑。

威胁我！

她是忘了上一个威胁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小青，今日午食咱们去天香楼用。”

到了天香楼包厢，我点了几个菜，“小青，你也点几个吧。”

“奴婢不敢！”小青满脸惶恐。

我笑了，“别拘谨，一共两个人吃饭，要是你不爱吃，多扫兴。”

“奴婢不挑食。”小青连忙说。

“真不要！”我抬眸看着她问。

小青点点头，“真的，姑娘点什么，待姑娘吃过后，奴婢捡些吃就好。”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又点了几个菜，“倒是不必捡我吃剩的，坐下一起吃。”

“小青，很多时候，我更愿意和你们处的像朋友，但是我要求你们是忠心于我，完全向着我的朋友。”

“只要你们忠心，在我这里，你们就是跟我一样的人，我自然会真心对你们，甚至为你们的将来打算。”

“可若是你们像小翠那样拎不清，那不好意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自己甄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你们知道吗？小翠当初签的是死契，我是可以打杀了她的。”

“毕竟她已经威胁到我的未来甚至生命了。”

若是有人拿知道我身上的印记这事往我头上泼脏水，那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日后只能青灯古佛一生，或者一根白绫自我了断。

所以小翠威胁我的时候，我是起了杀心的。

可那会儿，我想到自己拿了表哥那么多银票，要是不跟表哥打个招呼，似乎不好交代。

这才暂时留着她。

不过，自然也是因为她还有些用处。

思绪回笼，我看向小青，“明白我为什么没有打杀了她吗？”

“为何？”

“自然是我念着多年情谊，不忍心罢了。”

说着，我眼角还适时的红了红，“我自认待她不薄，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对我。”

“姑娘莫伤心。”小青连忙表衷心道，“小青绝对不会背叛威胁姑娘的。”

“恩，我对你很放心。”我一脸动容道，“这些年，你的表现我也看在眼里。”

“小青，日后你就升为一等丫头，跟在我身边，只要你忠心耿耿，我必不会亏待了你去。”

“好。”

不杀小翠，当然是因为不能寒了下人们的心，毕竟我啥事也没有。

不过嘛，我也不会一直留着这么个白眼郎在身边的。

用完饭后，我路过柜台要了一份凤梨酥，亲自给掌柜付了账后，

“帮我把这个送去谢府。”

掌柜点头应承，我带着丫鬟施施然离去。

3.

回到府里后，寿和堂那边又遣人来唤我。

我掐了掐疲惫的眉心，天天这一出出的搞事，她们就不嫌累吗？

“嬷嬷，怎么回事？”我无精打采的问。

“听说是表少爷出事了。”

“表哥！”我表情凝重，昨日他看起来确实情况不妙，“看我们快些去看看吧。”

我疾步往院子外走，路过百草园时， 小翠拦住我，“我也要去看表公子。”

云嬷嬷一把扯开她，推进百草园，吩咐守门的婆子，“守好了，再让她出来冲撞了主子，连你们一起发卖。”

婆子们立即不敢怠慢了，关上百草园的大门。

“姑娘，是我未交代清楚，日后她不会再出来了。”

我冷笑：“嬷嬷倒是心疼她。”

“可我看她不是个会领情的。”

说着，我继续往前走去，却在道路尽头转了方向。

“姑娘，这不是去寿和堂的路。”云嬷嬷一惊，提醒道。

“先去看看表哥吧。”

寿和堂定然又是一个鸿门宴，坏事才有我去的份，好事才不会想到我。

既然表哥病了，自然是先去看看表哥到底怎么样了。

合情合理，继祖母也无话可说。

只是我还没走到表哥的院子，就看见表哥的另一个小厮长鸣鬼鬼祟祟的往表哥的药碗里撒药粉。

我和小青神色不明的对视一眼，待长鸣端了药进去。

我及时走进去，见表哥脸色惨白的歪靠在床头，眼神要闭不闭的看着窗外。

“三姑娘。”长明看见我进来，惊的手发抖，药汁都洒在了被子上。

我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表哥这的小厮个个唇红齿白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嗜好呢？”

“胡说八道，咳咳咳……”表哥呵斥一句，记得脸色涨红，咳嗽不止。

长明碗里的药也差点打翻，不过也撒了大半。

长明脸色发白，我上前一步接过药碗，“你脸色这么白，莫不是也身子不适。”

我垂首看着碗里的药，指尖在碗周摩挲了一番，说道：“这样吧，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喂。”

“这怎么行？”长鸣不肯，“男女授受不亲。”

我挑眉，“你说的对。”

我余光瞄到长安进屋，“长安，你来喂你们少爷，长明似乎不舒服。”

“好的。”长安乐颠颠的进来想接过药碗，被我避开。

“表哥，我不想看见长鸣。

”我故作刁蛮道，“他算什么东西，一个下人也敢指挥我做事。”

“表妹，长鸣也是为你好。”表哥有气无力的说 。

“那我也不想看见他，哼。”我任性的说。

表哥无奈的看着长鸣，“你先出去吧。”

长鸣见状，不甘的出了门。

表哥没好气的瞪我一眼，“说吧，什么事？”

我没说话，只是把指腹伸到他面前。

他瞳孔一缩，脸色大变，“这是砒霜。”

我把碗给长安，指着碗周，“你摸一遍。”

长安摸了一遍，惊呼一声，“少爷，你看。”

他也把指腹给吕良才看。

吕良才强撑起身子，接过药碗闻了闻，药碗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这是有人要我的命啊。”

“表哥，你觉得会是谁？”我表情凝重的问。

吕良才喃喃自语，“我平日里深居简出，从未与人结怨，不应该啊。”

“谁说没有，你破坏了贾婉柔的计划。”

“我那是救她。”

表哥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她怎么会？”

“你以为没有你，她就没人救了吗？”

“我猜她是算计谢无忧救她，若是谢无忧不下水救，她也有办法上岸的。”

“可你却破坏了她的计划，接下来她不仅嫁不了谢无忧，恐怕世子夫人的身份也要保不住。”

“再加上，昨日姑母要求贾婉柔给你侍疾，直到你康复为止。”

“她不恨你才怪。”

表哥闻言，大受打击剧烈的咳嗽起来，“可，可我们没有证据，光凭揣测，也不一定是……”

“表哥说的对，所以咱们还不能处置了长鸣。”

“你让长安多注意长明的动向，指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表哥认同的点点头。

长安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小的一定看好长鸣。”

4.

从表哥那出来，我就直奔寿和堂。

我照常给继祖母行礼，姑母哭天抢地道：“我儿命苦啊，好心没好报。”

“贾婉柔，良才一心救你，你竟然就要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贾婉柔也哭着说：“可是姑母，我也不是大夫，无法救他呀。”

“法子我想好了，大师说了，只要冲喜，我儿就能好。”

姑母看着我，嫌弃的说：“要不是我儿奋不顾身救的是你，我也不会选你，长得没三娘好，性子也不好。”

“不过，谁叫你们有肌肤之亲了，我们吕家必定是要负责的，现在正好娶回去冲喜。””

“姑母，你们现在都住在贾家，我嫁了跟没嫁有什么区别。”贾婉柔也看不上他们，鄙夷的说。

话里话外意思说他们寄人篱下。

姑母却笑了，“放心，婚事定下，我们母子就搬出去，届时加上你，我们一家三口过自己的小日子，再也不用看贾家的脸色过日子。”

贾婉柔更加看不起了，“一间小破院子罢了，我才不去住。”

“娘，我不要嫁给表哥。”她缩在大伯母身后，害怕的说，“姑母这么喜欢三妹妹，让三妹妹去冲喜不就好了。”

我去，这个贾婉柔是杠上我了，怎么什么事都要攀扯我。

我探究的看着她：“莫非她还没有对谢无忧死心。”

不过，贾婉柔确实不适合表哥，指不定表哥没几年真被她伺候没了。

“姑母，大堂姐如今是永平侯府的未来儿媳，想让她冲喜，你就别想了。”

姑母眼珠子一转，一拍大腿，“那你说怎么办，这么急，我去哪找人冲喜啊。”

我突然脑子里闪过小翠的样子，收了表哥的钱，不如成人之美。

“姑母，要不在下人里找一个冲喜。”

“不过嘛，要我说得问问表哥心思。”

“这冲喜肯定得表哥心生欢喜，否则心情不好对养病也没好处。”

大伯母母女还有继祖母难得对我露出赞许的目光。

姑母一拍脑袋，也觉得有道理，“我这就是回去问。”

她急忙与继祖母告退，匆忙离去。

继祖母可能被姑母折腾的不轻，见她离开，狠狠松了口气，“行了，你们也走吧。”

我连忙起身准备离开。

继祖母却突然说：“对了，三娘留一下。”

我听下脚步，心里直打鼓，一扭头就看见堂姐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翻了个白眼，不搭理她。

大伯母笑着拍拍她的手，两人心情很好的离开。

我一屁股坐下，“祖母，有何吩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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