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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深夜邀约
暴雨如注,砸在民俗研究所的玻璃窗上,噼啪作响。我盯着电脑屏幕上那篇关于民国老宅的论文,眼皮越来越沉,键盘上的指纹被窗外渗进的湿气晕成模糊的团块。桌角的铜制台灯忽明忽暗,灯丝发出垂死的嗡鸣,像极了老宅阁楼里那架生锈的留声机。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带着归属地 —— 青溪镇。那个地图上都要放大三次才能找到的皖南小镇,三个月前我去实地考察时,镇长老王曾说过:“夜里别接陌生电话,尤其是雨点子密集的时候。”
“喂?” 我按下接听键,电流声刺得耳膜发疼。
“是苏研究员吗?” 苍老的声音裹着雨声传来,像泡发的腐木在摩擦,“我是青溪镇的守宅人老周,那座民国老宅…… 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那座占地三亩的张家老宅,飞檐翘角藏在密匝匝的香樟林里,去年暴雨冲垮西墙时,露出过嵌在砖缝里的孩童骸骨。当地县志记载, 年深秋,宅主张孟山一家七口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血从门缝渗到街上,染红了半条青石板路。
“出什么事了?”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竟和窗外的雨声重合。
“昨晚子时,阁楼的留声机自己转起来了。” 老周的声音突然压低,“唱的还是《夜来香》,和当年张家灭门那晚一模一样。”
挂掉电话时,台灯 “滋啦” 一声熄灭了。我摸黑翻出登山包,将桃木剑、罗盘和应急灯一股脑塞进去。三个月前在老宅墙角捡到的铜铃铛突然发烫,灼得掌心发红 —— 那铃铛上刻着的 “张” 字,此刻像在滴血。
驱车赶到青溪镇时,天刚蒙蒙亮。雨停了,香樟树叶上的水珠砸在伞面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老周候在镇口的石桥上,蓝布褂子沾满泥点,眼袋肿得像泡发的桃胶,看见我就直摆手:“不能去,苏小姐,那宅子邪性得很。”
“周伯,您不是说张家后人托我查清真相吗?” 我把伞往他那边倾斜,注意到他脖颈上有圈青紫色的勒痕,像被细麻绳勒过。
老周的嘴唇哆嗦着,往老宅的方向瞥了一眼,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留声机里…… 有东西在唱歌。” 他的指甲掐进我皮肉,“是个女娃娃的声音,不是周旋的调子。”
穿过香樟林时,腐叶的气息裹着淡淡的脂粉香扑面而来。张家老宅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环上的铜狮舌头被人掰断了,露出黑洞洞的喉咙。我推开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起一群蝙蝠,扑棱棱掠过雕花的门楣。
第二章 留声机密码
客厅的地砖缝里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墙上的西洋钟停在三点十七分,钟摆积着厚厚的灰,却在我踏入房间时轻轻晃动了一下。
“苏小姐小心!” 老周突然拽住我,指着天花板,“那盏琉璃灯……”
我抬头望去,民国时期的水晶吊灯悬在梁上,玻璃坠子折射出诡异的光斑。其中一块镜片里,映出个梳双丫髻的小女孩,穿着粉色洋装,正对着我笑。可当我揉揉眼睛再看时,镜片里只有晃动的树影。
阁楼在二楼东侧,楼梯踏板朽得厉害,每踩一步都像踩在碎骨头上。老周说昨晚留声机响的时候,他就在阁楼门口,看见门缝里渗出血水,漫到楼梯口,还带着股甜腻的香气,像掺了蜜的胭脂。
推开门,霉味混杂着脂粉香扑面而来。留声机摆在雕花梨木桌上,黑色的唱针悬在唱片上方,唱片上的《夜来香》标签已经泛黄。桌角的铜制香炉里插着三支香,香灰直直地竖着,没有丝毫倾斜 —— 这是民间传说中 “阴香” 的烧法,是给死人闻的。
“您看这个。” 老周指着留声机底座,那里刻着串歪歪扭扭的数字:。
这正是张家灭门的日子。我戴上手套,轻轻拨动唱臂,唱针落下的瞬间,没有传来熟悉的旋律,而是一阵孩童的笑声,银铃般清脆,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笑声戛然而止时,留声机突然开始倒转,发出指甲刮擦玻璃的刺耳声响。
“快关掉!” 老周捂住耳朵,脸色惨白,“上次就是这声音,之后西厢房就塌了!”
我猛地拔掉留声机的电源,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穿过窗棂,发出呜呜的哭声。就在这时,墙角的旧衣柜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柜门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挂着的粉色洋装,和镜片里那个小女孩穿的一模一样。
打开衣柜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出来。洋装的口袋里掉出个牛皮笔记本,纸页泛黄发脆,第一页的字迹娟秀,写着 “张晚意日记”。
年 9 月 日:爹又在书房里锁了一整天,地板缝里渗出血水。娘说那是做生意赔了钱,可我看见王妈偷偷往井里倒石灰。
年 月 3 日:阁楼新来的戏班班主女儿真好看,她教我唱《夜来香》,说等她爹赚够钱就带她去上海。
年 月 日:爹把戏班的人都锁在柴房了,他们的哭喊声像被捂住了嘴。那个小姐姐扒着门缝看我,眼睛里全是血。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被无数个 “死” 字包围。我翻到封底,发现夹层里藏着张照片:穿军装的张孟山站在戏班众人面前,其中一个穿粉色洋装的小女孩,眉眼竟和我有七分相似。
“这戏班……” 我抬头看向老周,发现他不知何时退到了门口,手在发抖。
“当年镇上都传,张孟山通日军,把抗日的戏班藏在家里,后来怕走漏风声,就……” 老周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没人知道戏班里还有个女娃娃,只有十岁。”
留声机突然自己转了起来,这次是清晰的《夜来香》,但唱到 “那南风吹来清凉” 时,突然插进个稚嫩的童声:“姐姐,我在井里好冷。”
我猛地看向桌角的铜铃,它正剧烈地颤动,铃舌撞出急促的叮当声。老周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第三章 井中秘
老周被镇卫生院的救护车拉走时,脖子上的勒痕已经变成深紫色。医生说像是过敏引起的肿胀,可我分明看见他后颈有个模糊的小手印,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回到老宅时,日头已经升到正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驱不散角落里的阴冷。我走到客厅西侧的古井旁,井沿的青石板被磨得光滑,绳痕深达半寸,像是常年吊着重物。
三个月前来看井时,井口盖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此刻铁板却被掀在一旁,露出黑黢黢的井口,一股腥甜的气味从井底飘上来。我打开应急灯往下照,井壁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水面离井口只有三米多,映出个模糊的倒影 —— 那倒影的头发很长,垂在水面上,不像我的短发。
“有人吗?” 我对着井里喊,声音在井壁间回荡,变成细碎的呜咽。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搅动。应急灯的光线下,我看见水面漂浮着个粉色的发带,和日记里那个女娃娃的洋装颜色一样。
找来井绳系在廊柱上,我抓着绳子往下爬。井壁的苔藓又滑又黏,好几次差点脱手。爬到一半时,指尖触到块松动的砖石,抠下来一看,砖缝里嵌着缕黑色的头发,还缠着块碎布,是民国时期常见的阴丹士林蓝。
井底比想象中宽敞,水只没过脚踝,踩下去能感觉到淤泥里有坚硬的东西。应急灯照到井壁的凹处时,我发现那里堆着些骸骨,大小不一,像是孩童的骨头,上面还缠着生锈的铁链。
“是你在唱歌吗?” 我对着骸骨轻声问,水面突然荡起波纹,映出个梳双丫髻的小女孩,正对着我笑,嘴角却淌着血。
她的身影在水中晃动,手指向我脚边。我弯腰摸索,摸到个冰凉的金属物,捞上来一看,是块黄铜怀表,表盖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打开表盖,里面贴着张泛黄的照片 —— 穿军装的张孟山抱着个小女孩,女孩手里拿着支桃花,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怀表的背面刻着个 “晚” 字,想来是张晚意的遗物。我拨动表冠,指针猛地倒转,停在三点十七分,和客厅里西洋钟停的时间一样。
就在这时,井外传来脚步声,噔噔噔踩在楼梯上,越来越近。我赶紧把怀表塞进兜里,抓住绳子准备往上爬,却发现井绳不知何时被人割断了一半,只剩下几根细麻线在风中摇晃。
“姐姐,陪我玩呀。” 井外传来童声,甜腻得发腻,“张叔叔说,多个人作伴才不冷。”
我猛地抬头,看见井口边缘露出半张脸,粉雕玉琢的,正是水中那个女孩。她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眼白,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手里攥着把生锈的剪刀,正一点点剪断剩下的麻线。
“你是谁?” 我的后背抵住冰冷的井壁,应急灯的光束在她脸上晃动。
“我叫阿秀。” 女孩歪着头笑,剪刀咔嚓咔嚓地剪着绳子,“张叔叔把我藏在柴房,后来他说井里最安全。”
麻线只剩下最后一根,我能感觉到绳子在剧烈晃动。水面突然涌起一股力量,拽着我的脚踝往下沉,淤泥里的骸骨像是活了过来,冰冷的手指抓住我的小腿。
“姐姐,井里好挤呀。” 阿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我们七个都在这儿呢。”
七个?我突然想起县志里说张家灭门是七口人,加上戏班的阿秀,正好八个?
就在绳子即将断裂的瞬间,我掏出兜里的铜铃,用力摇晃。叮当声在井里回荡,带着尖锐的穿透力。阿秀发出一声惨叫,捂住耳朵消失在井口。抓住我小腿的力量也骤然消失,我赶紧抓住井绳,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爬出井口时,阳光刺眼。我瘫坐在井边,看见客厅的西洋钟开始转动,指针滴答滴答地走向三点十七分。
第四章 柴房冤魂
老周在卫生院醒过来后,拉着我的手说了段往事。 年深秋,他还是个放牛娃,夜里躲在香樟树上偷摘果子,看见张家老宅的柴房亮着灯,隐约听到哭喊和求饶声。
“后来张孟山出来了,手里拎着个麻袋,沉甸甸的,往井里扔的时候,听见骨头撞石头的声音。” 老周的手在抖,“麻袋上还绣着朵桃花,和戏班那女娃娃衣服上的一样。”
他说阿秀的娘是戏班的青衣,唱《霸王别姬》最好,后来染了肺病死了,就把阿秀托付给班主。戏班明着是唱戏,实则在给山里的游击队传递情报,张孟山表面接应,暗地里却向日军告了密。
“日军来的前一晚,张孟山把戏班七个人都杀了,藏在柴房的地窖里。” 老周的声音发颤,“阿秀躲在柴堆里,亲眼看见她爹被砍头,血溅了她一脸。”
我突然想起日记里张晚意写的 “爹把戏班的人都锁在柴房”,原来不是藏,是囚禁。
回到老宅,我径直走向后院的柴房。木门早已朽烂,推开门时扬起一阵灰,呛得人直咳嗽。柴房角落里有块松动的石板,搬开后露出个黑黢黢的地窖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霉味涌上来。
地窖深约两米,我跳下去时,脚踝踢到个硬物。应急灯照过去,是个生锈的铁皮箱,锁扣已经腐朽,一拉就开了。里面是几件戏服,青色的褶子裙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斑迹,领口绣着朵桃花,针脚细密,像是母亲的手艺。
箱底压着本泛黄的戏本,扉页写着 “李青衣唱本”,里面夹着张照片:穿青衣的女子抱着个小女孩,正是阿秀,两人笑得眉眼弯弯,背景是老宅的飞檐。
“是阿秀的娘。” 我摸着照片上女子的脸,突然感觉指尖冰凉,像是触到了冰。
地窖的墙壁上有划痕,歪歪扭扭的,像是指甲刻的。我用应急灯照过去,发现是串数字:,下面还有个 “晚” 字 —— 和张晚意日记的最后日期一样。
这时,柴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动柴草。我握紧桃木剑,慢慢走上去,看见柴堆旁蹲着个小小的身影,正背对着我,梳着双丫髻,粉色洋装沾满泥污。
“阿秀?” 我轻声喊,她猛地转过头,脸上满是血污,眼睛黑洞洞的,没有眼白。
“姐姐,你看。” 她伸出手,掌心托着颗血淋淋的眼球,“这是张晚意的,她不肯跟我玩,我就挖出来了。”
我强忍着恶心,举起桃木剑:“你已经死了,该去投胎了。”
“我不!” 阿秀突然尖叫,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张孟山还没偿命!他把我们的骨头混在一起,让我们永世不得超生!”
柴房的门 “砰” 地关上,光线瞬间消失。我听见无数细碎的脚步声围拢过来,有男人的咳嗽声,女人的啜泣声,还有孩童的嬉笑声。应急灯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到一张张模糊的脸,有的缺了鼻子,有的没有眼睛,都是被虐杀的惨状。
“他们是戏班的人。” 阿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冰冷的气息,“张孟山用桃木钉穿过我们的心脏,说这样就不会变成厉鬼。”
桃木钉?我突然想起井里骸骨上的小孔,原来不是铁链勒的,是被钉穿了骨头。
“姐姐,帮我们把骨头分开。” 阿秀的声音软下来,带着哭腔,“我想跟我爹葬在一起。”
应急灯突然照到墙角的柴堆,那里露出半截桃木钉,钉头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我走过去拔起桃木钉,发现下面埋着本戏班名册,上面写着七个人的名字,最后一页是阿秀的,旁边画着个小小的桃花。
“张孟山的后人每年都来祭拜,却从不提我们。” 阿秀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说我们是汉奸,活该被打死。”
我这才明白,张家后人托我查清真相,不是为了洗刷张孟山的罪名,而是想让这些冤魂安息。
第五章 最后的仪式
老周说,张孟山的后人在海外经商,每年清明都会派人来老宅,在井边烧纸,却从不敢靠近柴房。去年暴雨冲垮西墙时,他们还请了道士来做法,结果道士第二天就疯了,嘴里不停地喊 “好多血”。
“那道士说,要让冤魂安息,得把他们的骨头分开,按姓名重新安葬,再用他们生前最珍爱的东西献祭。” 老周递给我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道士画的符,“还得在子时,用童男童女的头发编绳子,捆住张孟山的牌位。”
我看着纸上的符,和我包里那张祖传的镇魂符一模一样。看来这道士有点真本事,只是没胆子完成仪式。
子时快到的时候,我带着从井里打捞上来的骸骨,回到柴房。月光透过破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把骸骨摊在白布上,根据名册上的描述一一辨认:班主老王的腿骨有旧伤,是年轻时被日军打瘸的;花旦小李的肋骨少了一根,是唱戏时从台上摔下来断的;阿秀的锁骨上有个小缺口,是小时候被烫伤的……
分骨头的时候,阿秀和戏班的冤魂就站在旁边看着,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狰狞,眼神平静。阿秀的小手时不时帮我把散落的碎骨归位,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姐姐,这是我娘给我的桃花帕。” 阿秀递给我块绣着桃花的丝帕,已经泛黄发脆,“她说想她的时候就看看。”
我把桃花帕放在阿秀的骸骨旁,又将戏班名册烧成灰,拌在朱砂里,画了七道镇魂符,分别贴在七堆骸骨上。最后剩下的是张晚意的骨头,她的指骨上有个明显的戒指痕,是张孟山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其实是想救我们的。” 阿秀轻声说,“那天她偷了钥匙想放我们走,被张孟山发现了,就……”
我这才明白日记最后那句 “他们都在井里” 是什么意思,张晚意是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推下去的。
子时到了,西洋钟敲响了三点十七分。我点燃三炷香,插在井边的香炉里,然后拿出从镇上买来的童男童女头发,编成两根绳子,分别捆住从张孟山书房找到的牌位和戏班的名册牌位。
“张孟山,你的罪孽该偿了。” 我举起桃木剑,对着牌位念起镇魂咒,“这些冤魂已经等了七十八年,你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牌位突然剧烈地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井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腾。阿秀和戏班的冤魂站成一排,对着牌位深深鞠躬,然后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荧光,飘向夜空。
只有阿秀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次是干净的,没有血污,像个普通的小女孩。
仪式结束时,天快亮了。我把分开的骸骨分别装进七个陶罐,贴上名字,准备交给张家后人,让他们按规矩安葬在烈士陵园 —— 老周说,戏班的七个人其实都是抗日志士,只是被张孟山出卖了。
走出老宅时,香樟林里的鸟开始鸣叫,阳光穿透树叶,洒下温暖的光斑。朱漆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门轴没有发出吱呀声,像是在无声地告别。
老周在镇口等着我,脖子上的勒痕已经消失了,气色也好了很多。他递给我个布包,说是张孟山后人留下的酬金,我没收,只拿走了那块刻着 “张” 字的铜铃。
“苏小姐,以后别再来了。” 老周看着老宅的方向,“这里的事,该结束了。”
我点点头,发动汽车。后视镜里,张家老宅的飞檐在香樟林中若隐若现,像个终于闭上眼的老人。留声机的声音再也不会响起,井里的水也该清澈了。
车开出青溪镇时,我听见兜里的铜铃轻轻响了一声,像是有人在说 “谢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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