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 > 小说推荐 正文
“岑小姐,你怀孕七个月零三天,再熬六十七天就卸货,可你太瘦了,根本不像孕妇,回去给我狂吃。”
医生抱着B超报告皱眉扫她平坦的小腹,又推了推眼镜。
“还有,你产检打卡这么多次,孩子他爸一次没露脸?”
对这种缺席父亲他见得太多,刚想劝两句,岑疏宁淡淡打断。
“他来不了,孩子跟他没关系,谢谢提醒,我会加餐。”
说完她拎包走人,把医生的震惊留在原地。
老医生愣了半分钟,直到下一位孕妇探头才回神。
她出门抚了抚微隆的肚子,在手机上设倒计时。
再坚持六十七天就能带娃跑路,彻底甩掉宋谕怀。
盯着屏幕跳动的数字,她攥紧手机像拽住救命绳。
电梯门还没关,就听见护士小声八卦。
“那位姜小姐什么来头,一个小感冒,宋总包整层楼,院长亲自出诊。”
听到熟悉名字,她脚步顿了顿,拐个弯就撞见那俩人。
姜可吟坐在长椅,脸红扑扑,宋谕怀半蹲给她揉脚踝。
那双万年冰山眼此刻柔得要滴出水。
直到岑疏宁走近,他才僵了下,收手站直。
视线扫到她时,温柔秒切换成平静,“昨晚可吟咳嗽,我不放心带她来,刚看完片子她崴脚,顺手揉揉。”
岑疏宁摸着肚子心底冷笑。
她揣娃七个月他瞎,姜可吟咳两声他急疯。
无所谓,反正娃不是他的。
她牵了牵嘴角,“哦,我没问。”
宋谕怀蹙眉,刚张嘴,她抢先说出他常用台词。
“我懂,姜可吟是你老朋友,你照顾她天经地义。”
她笑得云淡风轻,他却莫名别扭。
他盯着她手里的检查袋,“你来医院干嘛?哪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没事。”她把袋子塞进包,“常规体检。”
体检?
她刚才明明从产科出来。
宋谕怀眯眼想追问,姜可吟忽然拉住他。
“谕怀,我片子好了,陪我去拿。”
他回头看见姜可吟楚楚可怜的脸,嗯了声,又看向岑疏宁。
“你先回,我陪可吟拿报告。”
说完他扶着姜可吟往里走,再没回头。
岑疏宁耸耸肩,转身往停车场。
回程车上她靠窗,看街景倒退,记忆翻页。
最初她和宋谕怀不是这种相处模式。
岑宋两家商业捆绑,宋谕怀性子冷,婚后却算体贴。
顶级配置的男人,主动断桃花,下班带蔷薇,打雷抱她说别怕。
哪怕联姻,她也沦陷。
但三年婚姻,他们从未同房。
她以为他冷淡,直到某晚他醉醺醺回来,抱着她喊“吟吟”。
她才知道联姻前他有个深爱初恋姜可吟。
当年吵架分手,姜可吟远嫁国外,他念念不忘,娶不到她就守身如玉。
后来她在书房翻到厚厚机票,每月飞去看姜可吟。
抽屉里全是写给姜可吟的情书,日期从未断过。
那一刻她崩了。
她可以捂热冰块,却挤不走别人。
崩溃回家提离婚,父母甩出联姻合同。
想离可以,先给宋家生个娃,否则赔聘礼十倍。
那数字能把岑家砸破产。
她才知道自己被卖了。
父母哭着求她:“公司当年快倒了,只有宋家能救,你就生个孩子救救家。”
她拿着合同笑得比哭难看。
家族要利益,宋家要血脉,谁管她死活?
她豁出脸皮主动扑宋谕怀,只想赶紧怀孕。
每次都被推开。
他每月飞国外看姜可吟,后来姜可吟离婚回国,他直接接回家住。
姜可吟住进来的第一晚,撞见岑疏宁求欢。
姜可吟红着眼跑了,宋谕怀急着追。
岑疏宁拽他衣角:“爸妈催生,就一次,给我个孩子……”
宋谕怀甩开她怒吼:“我说了我没兴趣,你真想要就去找别人!”
看着他追出去的背影,她心死。
那晚她坐到天亮,眼泪流干。
天亮时她想起他的话,忽然开窍。
合同只说生孩子,没说必须生宋谕怀的。
于是她去了酒吧,随便拉了个男人一夜中奖。
宋谕怀,如你所愿,我让别人给我娃,
也马上就能离开你。
到家后,岑疏宁把B超单塞进抽屉,开始打包行李。
再过几周肚子显怀,弯腰都费劲。
她往返衣柜和床,把T恤和卫衣摊成小山,挑要带走的那堆。
宋谕怀进门,正好撞见这一幕。
他眉心拧成川字,“你在折腾什么?”
“换季嘛,把常穿的翻出来。”
她叠衣服的动作没停,语气像在聊天气。
管家捧着礼盒凑过来。
“先生,您订的全球限量礼服到了。”
宋谕怀抬下巴,示意给岑疏宁。
“送你的,明天陪我出席发布会。”
细闪鱼尾裙亮得像银河,晃得她眯眼。
裙子好看,可她现在有肚子穿不下。
她刚张嘴,宋谕怀忽然道:“你最近怎么总穿oversize?”
他眯眼打量,“宽松得过分。”
“流行男友风。”她一句话堵回去。
姜可吟推门而入,目标本是宋谕怀,却被礼服吸住视线。
“这不是繁星限定吗?我蹲了半年没抢到,原来被你截胡了……”
岑疏宁没等宋谕怀开口,直接把礼盒塞她怀里,“喜欢就拿去。”
“真的送我?”姜可吟抱紧盒子,“可这是谕怀给你的呀。”
嘴上客气,手却扣得死紧。
岑疏宁扫她一眼,情绪毫无波澜。
“没事。”
连老公都能让,一条裙子算什么。
她转头对宋谕怀,“我明天约了产检,发布会你带姜小姐去。”
宋谕怀沉默,黑眸像扫描仪,想把她看穿。
他没吭声,似乎没料到她这么爽快。
“谕怀?谕怀?”
“我穿这条裙子陪你去,好不好嘛?”
直到姜可吟摇他胳膊,他才嗯了声。
“行,明天你跟我走。”
当晚岑疏宁窝在卧室刷手机,肚子饿了才下楼。
阿姨都睡了,她偷偷煮了碗番茄面,刚端上桌,车灯扫进院子。
迈巴赫熄火,姜可吟扶着醉醺醺的宋谕怀下车。
十厘米高跟踩鹅卵石,姜可吟歪七扭八,还架着个大男人。
两人踉跄两步,宋谕怀往她那边倒,姜可吟顺势扑进他胸口。
唇瓣几乎贴上,呼吸交缠。
对视三秒,姜可吟耳尖通红。
空气瞬间拉丝。
就在她要亲上去时,宋谕怀清醒三分,抬手隔开。
他按了按太阳穴,大步往门走。
刚迈一步,姜可吟从背后箍住他腰。
“谕怀!这些年你有没有……哪怕一秒想过我?”
宋谕怀脚步钉死,沉默半晌,嗓音发哑。
“没有。”
两个字像冰锥扎破姜可吟。
她瞬间红了眼,笑得比哭难看,“我懂了,是我戏多。”
说完松手,转身要走。
宋谕怀忽然回身,把她摁进怀里。
他声音低得发颤,“不是一秒,是每天每秒。”
不远处,岑疏宁看着笑着,眼泪却砸下来。
当初隔着大洋,他月月飞去看姜可吟。
如今在家门口,他终于把爱说出口。
再忍忍,倒计时快清零了。
姜可吟眼里炸开烟花。
“那我们……”
岑疏宁收回视线,扒了两口面回房。
半小时后,宋谕怀推门进来。
他揉着眉心,身上带着醒酒茶香。
第一眼就看见岑疏宁蹲在垃圾桶前,往铁盆里扔东西。
走近才发现,燃烧的粉色封皮是她以前的恋爱手账。
他曾无意翻到,里面全是她对他的少女心事。
“以为联姻不会动心,结果还是栽了。”
“他今天冲我笑,和平时不一样,是喜欢我吧?”
“岑疏宁爱宋谕怀,超级无敌喜欢。”
……
当时他递还本子,她还脸红说别看。
现在她直接点火。
宋谕怀冲过去踩灭火苗,“好好的烧它干嘛?”
岑疏宁抬眼,笑得云淡风轻,“发霉了,占地方。”
说完拿扫帚把灰扫进垃圾袋。
宋谕怀杵在原地,胸口闷得慌。
她关灯上床,背对他秒睡。
他伸手想抱,她往床边挪,躲开。
他睁眼瞪着空荡的怀抱,心口一紧。
周末是宋家固定聚餐日。
全员到齐,一个不许少。
岑疏宁坐在副驾,曾经话痨,现在安静看窗外。
快到老宅时,宋谕怀手机响了。
姜可吟哭腔传出来,“我崴脚了,好疼……”
宋谕怀脸色瞬变,万年冰山裂开缝。
“别乱动,我掉头回去!”
他直接让司机靠边,转头看岑疏宁。
“还有三公里,你自己走过去,我得回去。”
岑疏宁扣住安全带,“今天全家族都在,你至少陪我露脸。”
“崴脚找,你急什么?”
她话音未落,宋谕怀脸色沉到底。
“别乱吃醋,我去看朋友。”
说完他啪地打开副驾车门。
“下车!”
岑疏宁还是被撵下车。
车子呼啸而去,她站在路边吹冷风,眼眶通红,把外套裹得更紧。
只剩不到六十天,他连这点耐心都懒得给。
她扯了下嘴角,都能想象老宅那群人会怎么吐槽她。
公路空荡荡,连车灯都见不着。
宋家别墅占山为王,半山腰的老宅还有段路。
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
刚走几百米,雨点啪嗒砸下来。
冰雨瞬间浇透,她从头冷到脚。
不知走了多久,脚底磨破,血水混着雨水,只剩机械迈步。
到老宅时,她像落汤鸡,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
满屋亲戚齐刷刷看过来,表情像看八卦。
宋父宋母脸黑成锅底。
“怎么弄成这副鬼样?谕怀呢?人去哪儿了?”
岑疏宁抱着毛巾发抖,一句话没回。
宋母叹气,“赶紧上楼换干净衣服,别杵这丢人。”
佣人带她冲澡吹头。
再下楼,宋母盯大门,又瞪她。
“平时你们闹我不管,今天全族都在,你一个人来,是嫌宋家脸丢得不够大?”
岑疏宁垂眼听训,周围窃窃私语像蚊子。
煎熬了快一小时,宋谕怀终于现身,全场静音。
他来了,可臂弯里挂着姜可吟。
姜可吟笑得甜,挽他胳膊贴得紧。
瞬间,所有同情目光射向岑疏宁。
“可吟,坐我旁边。”
宋谕怀像没听见,直接让佣人加椅子添餐具。
家宴座次固定,这波操作等于当众扇她耳光。
她低头捏筷子,嘴角僵硬。
宋谕怀旁若无人剥虾夹菜。
“你最爱海鲜,这些味道应该合你口味。”
姜可吟碗里堆成小山,小声说:“够了,我吃不完。”
听到这句他才停。
怀孕让海鲜味被放大十倍。
海风腥味直冲鼻子,岑疏宁猛地放下筷子,捂嘴冲到角落干呕。
她咳得眼角飙泪,脸憋得通红,扶着墙继续干呕。
周围立马有人起哄:
“疏宁这反应跟我怀孕时一模一样,不会真有了吧?”
“别说,还真像!”
宋谕怀脸色骤变,寒气嗖嗖往外冒。
他冲过去攥住她手腕,声音发颤:“你怀孕了?”
吐到只剩酸水,岑疏宁才缓过劲。
小脸白得吓人。
她用空着的手掏出胃药,自嘲一笑。
“宋谕怀,我老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怀孕?你碰过我吗?我怀空气?”
看见药瓶,宋谕怀才冷静。
对,她胃一直不好。
而且两人啥都没发生,不可能中奖。
他松手,倒出一粒药喂她,还顺背。
“菜太辣,我让厨房给你换清淡的。”
姜可吟在后排脸僵,咬唇攥拳,酸得冒泡。
趁没人注意,她突然晃了晃。
“谕怀!”
倒下前还精准call他。
宋谕怀回头接住她,公主抱冲出门。
岑疏宁目送他背影,脸上没波澜。
家宴就此散场。
回程她就发烧,度反复。
怕伤孩子,她一粒药不敢吃,硬扛。
喉咙像砂纸,说句话都疼。
浑身软成一滩泥,她伸手够水杯,结果把杯子碰碎。
没水没力气。
她烧得迷迷糊糊过了一夜。
整夜,宋谕怀没回。
天亮她爬起来灌温水,顺手点开朋友圈。
【你还是老样子,我一生病你就寸步不离。】
配图是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占有欲爆棚。
照片里的甜与她屋里的冷对比鲜明。
她想起以前自己发烧,宋谕怀总说:
“让助理陪你,我开会。”
那时她蠢,以为他天生冷淡,工作狂。
现在懂了,偏爱只给特定人。
岑疏宁呵了一声,锁屏,把两人世界一键静音。
一连几天,宋谕怀和姜可吟都住外面。
岑疏宁懒得管,继续把行李往箱子里塞。
孕妇易累,她叠几件歇一会。
岑母电话突然杀进来。
岑疏宁顿了两秒才滑动接听。
岑母在那头急吼:“闺女,三天后你生日,你跟宋谕怀怎么安排?”
“又涨一岁,得抓紧生娃,别忘两家的联姻合同啊!”
“别太任性,多为家里想想……”
“知道啦妈,你们别急。”
岑疏宁淡声截断,“再等一个月就能抱娃。”
岑母瞬间卡壳,惊掉半条命。
愣了半天才问:“你怀啦?可一个月也生不下来啊!”
“到时候你们自然明白。”
她直接掐线,懒得解释。
岑母举着手机一脸懵。
岑疏宁望着行李发呆,手摸肚子。
生日当晚,宋谕怀没影。
往年他再忙都会卡点回来。
虽然不说情话,但礼物蛋糕一样不少。
如今姜可吟回国,他连家都不要了。
无所谓,她对他也清零了。
她订了个六寸小蛋糕,关灯点蜡烛。
手机循环生日歌,她闭眼许愿。
“以后每一天,岑疏宁都要自由,要尽兴。”
朴素愿望,却是现在最缺的。
她小口小口啃蛋糕,祝自己快乐。
刚准备上楼,大门被推开,宋谕怀独自出现。
没看到姜可吟,她挑眉:“人呢?”
宋谕怀挂外套,“姜家房子弄好了,她搬回去了。”
她愣了半秒,“你没留?”
“什么留不留?”他皱眉,盯着她脸。
可惜她表情太平,看不出情绪。
她耸耸肩,转身上楼。
路过厨房,他闻到奶油味,眉心又拧。
“半夜吃蛋糕?你知道我讨厌甜腻味。”
她停步,指了指挂钟。
“昨天我生日。”
指针过零点半,生日已翻篇。
宋谕怀瞄一眼,脸色微变。
“抱歉,可吟住院,我陪床,忘了给你补。”
她摇头,“真不用补。”
“不行,必须补,明晚安排。”
他坚持,她懒得争,直接回房。
隔天,助理布置了天台烛光,礼物堆成小山。
限量包、钻石项链闪得人眼花。
岑疏宁坐下,看玫瑰满桌,满脑问号。
她直接开口:“跟姜可吟吵架了?”
宋谕怀切牛排的手一停,“关她什么事?你是我老婆,补生日很正常。”
老婆?这词真刺耳。
她笑出声,“三年连手都没牵过的老婆?”
他微顿,“之前分房是有理由。”
理由?
她懂,他给姜可吟守节呗。
她不语,他语气放软。
“接下来我会尽丈夫义务,但得等一个月。”
一个月?
那时她都生完离婚了,谁还稀罕义务。
她不懂,三年都熬住,怎么突然松口。
难道宋家长辈又催生,他拿她当挡箭牌?
刚想追问,他手机震动。
接完电话,他犹豫看她。
“有事就走吧。”她主动放行。
“明年给你补个更大的。”
他捏捏她肩,把切好的牛排推过来,语气温柔。
望着他背影,岑疏宁胃口全无。
明年?明年她早跑路了。
她让阿姨把原封不动的烛光晚餐撤了,回房睡觉。
日子继续,肚子像吹气球。
转眼又到产检日。
她抱着厚厚报告走出诊室,撞见大学导师。
“岑疏宁?”
导师又惊又喜,瞄一眼妇产科,表情秒变八卦,“你快生啦?”
她点头。
“老公呢,怎么不陪你?”
她没接话,导师长叹。
“当年你是系里第一,直博名额都给你,结果你回家联姻,要是继续读,现在早成行业大牛。”
导师摇头,满脸惋惜。
岑疏宁攥紧报告,苦笑。
“父母养我一场,我得还这个情。”
她顿了顿,笑容轻松了些,“现在债还完了,我打算离婚出国,把丢掉的专业捡回来,也把自己找回来。”
导师眼睛一亮,“太好了,你的才华不该困在厨房,打算哪天飞?需要推荐信随时找我。”
她笑着点头,连声道谢。
告别后她没回家,驱车去了律所。
“你好,我要离个婚,麻烦拟份协议。”
说明诉求后,协议当场打印。
她逐字读完,确认无误,潇洒签字。
回家却见客厅里坐着宋谕怀和姜可吟。
她没问姜可吟为何在,低头换鞋。
宋谕怀皱眉:“去哪浪到现在?”
她随口撒谎:“逛了趟街。”
逛街?
她以前连商场门朝哪都不清楚。
而且她衣服怎么越来越像睡袋。
他刚想追问,姜可吟笑着插话。
“疏宁,前阵子打扰你了,我买了礼物答谢,感谢你和谕怀的收留。”
“谢了。”
岑疏宁没心情寒暄,转身上楼。
姜可吟却挽住她胳膊,“今晚我们班聚会,一起去呗?”
“高中同学局,你在家也闷,去热闹热闹。”
她想拒绝,姜可吟直接拖人。
她护着肚子不敢挣,只能跟着上车。
暮色会所门口,三人一起进包厢。
屋里人不认识她,以为她是哪个同学。
但宋谕怀和姜可吟可是校园传说。
见他们一前一后进来,大家秒起哄:
“谕怀可吟,还在一起呢?当年官宣全校哭倒一片!”
“校草配校花,表白横幅挂三天,现在贴吧还有高楼!”
“宋哥恋爱脑实锤,我当年拍过他课本,全是可吟名字!”
“真的假的?快给我看看!”
一群人围成圈传照片。
传到岑疏宁手里,她指尖一僵。
整页密密麻麻的“姜可吟”。
冰山学霸能写满课本,得是多狂的喜欢。
难怪婚后也念念不忘。
见她脸色不对,姜可吟得意又装羞,“哎呀陈年旧事,别闹啦!”
说完冲岑疏宁眨眼,“疏宁别介意,都是过去式。”
过去式?
在他心里明明置顶。
她扯了下嘴角说没事,起身去洗手间。
姜可吟却拉住她,“别生气嘛,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岑疏宁皱眉,头顶突然嘎吱作响。
抬头一看,吊灯正疯狂摇晃,下一秒就要掉。
“可吟小心!”
灯砸下的瞬间,宋谕怀拽过姜可吟护进怀里。
吊灯轰然坠落,碎玻璃全砸在岑疏宁身上!
玻璃乱飞,姜可吟脖子划了道小口,岑疏宁却被埋进碎片,血瞬间浸透衣服。
姜可吟哭着摸脖子,“谕怀,好疼……”
宋谕怀脸色煞白,打横抱起她就往外冲。
跨出包厢那刻才想起还有个活人。
“疏宁,我让助理来接你!”
话甩在空气里,人早没影。
包厢众人面面相觑,怕被碰瓷,集体撤退。
岑疏宁咬牙想爬,试了几次都失败。
血越流越快,肚子开始抽疼,一阵比一阵密。
糟了!
要早产!
撕裂般的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抖着手掏手机,拨打。
地址报了快一分钟才说清。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糊间终于听见救护笛。
……
与此同时,宋谕怀把医院整层包下,路过护士站时听见闲聊。
“今晚那孕妇太惨,快生了还被灯砸,血哗哗的。”
“老公也是离谱,人影都没出现,孩子落地了都没来签字,真·丧偶式育儿。”
护士们还在八卦,宋谕怀却莫名其妙想到岑疏宁。
脑子里闪过她倒在碎片里的眼神,他心口一紧,立刻给助理拨电话。
“疏宁现在怎么样?”
“宋总,夫人她——”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姜可吟的哭腔。
“谕怀,我疼死了!”
她抖着嗓子,可怜兮兮,宋谕怀只能先挂电话,转身冲过去。
助理那句“夫人生了”硬生生被堵回去。
岑疏宁第二天才睁眼。
护士笑眯眯把娃抱来,她当场愣住,五味杂陈。
那晚宋谕怀甩她一句“想生找别人”,她崩溃跑去酒吧狂喝。
醉眼朦胧里随便拉了个男人就亲。
灯光暗,她没看清对方脸。
现在看娃粉嫩嫩的小脸,她松口气:
那哥们颜值应该在线,不然生不出这么萌的崽。
她伸出指尖碰了碰宝宝软软的小手。
指尖相触瞬间,鼻子发酸,眼泪啪嗒掉。
不知是为娃出生高兴,还是为自己能重启人生。
“宝贝,谢谢你帮妈妈解锁自由。”
她贴着娃的小脸,安心地睡过去。
一周出院,她抱着娃踏出医院大门,收到宋谕怀微信。
“可吟心情差,我带她出国散心几天。”
她回了俩字:“收到。”
人不在正好,省了解释。
回到家,她把签好的离婚协议压在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抱娃提行李直奔机场。
候机厅她意外撞见宋谕怀和姜可吟。
她立刻抱娃侧身混进人群。
宋谕怀忽然回头,好像看到她的影子。
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他掐掉:
怎么可能,她现在不可能出现在机场。
可心脏还是狂跳,他心慌地又发微信。
“疏宁,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
她登机后才看到,随手回:“不用。”
空姐提示关机,她抱紧女儿轻声说:“等等,再发一条。”
她翻出手术单拍照,群发五个人。
宋父、宋母、岑父、岑母,
最后一个是宋谕怀。
【娃已生,婚姻结束,别找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发完秒拉黑所有人。
飞机离地那刻,她彻底松了绑。
从此和宋谕怀两清,再无交集。
按空姐要求关机,她专心哄怀里的娃。
女儿取名岑希,希望的希。
象征她人生的重启键。
娃乖得像洋娃娃,饿了才哼唧两声。
邻座奶奶穿旗袍,气质温柔。
“这是你闺女?太可爱了。”
奶奶笑眯眯看娃,手却规矩没伸。
岑疏宁把娃递过去,“叫希希,很乖,您抱抱。”
奶奶小心接过,笑得见牙不见眼。
抱完提醒一句:
“姑娘,在外别随便把娃给陌生人。”
说完把娃还她。
岑疏宁一愣,连忙道谢抱紧娃。
“新手妈妈没经验,谢谢您提醒。”
两人互报名字,奶奶一路给她科普育儿经。
她听得认真,心里后怕:
要是遇到坏人,今天差点翻车。
聊天得知奶奶定居国外,这次回国旅游。
年纪大了,怕以后没机会再回来,索性一次玩够。
岑疏宁看奶奶精神矍铄,真心夸:
“您状态超棒,我老了也想这样。”
奶奶笑得更开心。
听说她第一次出国,奶奶热情邀请去家里住。
她警惕地查了地址,惊喜发现租的房子离奶奶家只隔两条街。
告知后,奶奶乐开花。
另一边,机场登机口。
宋谕怀看到照片和那句“婚姻结束”,当场石化。
他僵在原地,像被雷劈。
照片里手术单信息刺得他眼睛生疼,大脑直接宕机。
“她什么时候怀的?孩子谁的?”
问题在脑子里疯狂刷屏。
照片上的病房号、出生时间,清晰得扎心。
他浑身发抖,手机差点掉地。
可那些数字却在他脑海里无限放大。
手机狂响,消息电话轰炸,铃声引来四周侧目。
他像被定住,半步都挪不动。
“谕怀?谕怀!登机啦!”
姜可吟连喊带挥手,后面乘客开始翻白眼。
“走不走啊?别耽误事!”
“我赶时间!”
人群躁动,安保赶紧把宋谕怀请出队伍。
他却像断电的机器人,冷气嗖嗖往外冒。
工作人员只好求助姜可吟。
她脸色青白交替,咬牙劝:“谕怀,说好陪我去散心的,走啦?”
她壮着胆子去拉他手腕。
手机啪一声掉地,震醒了他。
“旅行取消,你自己飞。”
他声音冷到结冰,捡起手机就往出口狂奔。
姜可吟愣在原地,脸色惨白。
她还得留下来改签退票,没法追。
宋谕怀飙车回家,推门一看,空了大半。
衣柜空了,梳妆台空了,她真的走了个干净。
他站在客厅,恍惚看见她在厨房煎牛排。
又看见她站在玄关伸手催他出发。
又看见她窝在沙发上打瞌睡等他。
可一靠近,幻影就碎。
人走了,生了别人的孩子走了!
他瘫进沙发,像被抽了魂。
这时,桌上的离婚协议才撞进视线。
厚厚一叠,他直接翻最后一页。
岑疏宁三个字工工整整。
旁边空栏是留给他的。
他眼眶发红,嗤笑:“离婚?没门。”
说完把协议撕成雪花。
仿佛这样就能当没发生过。
手机还在狂震,宋父宋母冲进来。
“孩子呢?疏宁要离就离,孩子必须留下!”
宋母满屋子找人。
他们还不知道真相,宋父也难得激动。
“咱家终于有后了!”
可屋里只有宋谕怀死寂的背影。
宋母越找越慌。
“谕怀,疏宁不会抱咱孙子跑了吧?”
“你倒是说话!”
他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吓人。
“孩子……不是我的……”
空气瞬间凝固。
“什么?不是宋家的?她出轨?”
宋母腿一软,直接晕倒。
宋父把人抱进房,又冲回来。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怕说多错多,只能低声敷衍。
“没事,我能处理。”
宋父气疯了,甩他一巴掌。
“处理个屁!老婆跑了,孩子还不是你的!”
“是不是为了姜可吟?说!”
宋谕怀垂着头,一言不发。
宋母醒来后仍不信。
“你是不是惹疏宁生气,她才说气话?”
二老逼问无果,甩门而去。
“你不说,我们自己查!”
门关上,屋里只剩死寂。
他把苦水往肚里咽。
只有他知道,他们从未同房。
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他没想到,她竟用这种方式离婚。
她到底从哪天开始不爱他的?
他苦笑着回忆。
想起她独自过的生日、烧成灰的日记、随手送出的裙子……
或许那句“去找别人生”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明再过几天,他就想告诉她,他准备好了。
可一切都晚了。
他垂着眼,高大的身影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
脑海里闪回她肚子一点点鼓起的画面。
她太瘦,怀孕也不显怀。
四肢依旧纤细,只是稍微圆润。
反而比以前更好看。
他不是没怀疑过。
每次都被她三两句糊弄过去。
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信了。
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失忆了。
也许孩子就是他的,只是他忘了?
他立刻让张特助调全年行程。
好在司机和助理都留底,整理很快。
一整年的记录,几乎全是姜可吟。
连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再查她的产检和就诊记录。”
几分钟后,资料发到他手机。
对照怀孕时间,他几乎都在陪姜可吟。
记忆清晰,没有空白。
结果摆在眼前:孩子确实不是他的。
“再查一次!肯定错了!”
他像疯了一样反复确认。
每次结果都一样。
其实早该发现,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他。
他是O型,她是A型,怎么可能生出AB型。
他盯着照片,手指收紧,把手机摔向墙壁。
屏幕粉碎,照片终于消失。
他大口喘气,眼泪却止不住。
“疏宁,你只是糊涂,我会带你回来。”
“孩子你喜欢就留,不喜欢就送人,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对吧?”
他低声呢喃,像在哄闹脾气的恋人。
可那语气,连自己都听出威胁。
“我还没签字,离婚不算数。”
“你傻不傻,协议我已经撕了。”
他自言自语,渐渐把自己也骗住。
另一边,岑父岑母急得团团转。
“这死丫头!做事前想过我们吗?想过岑家吗!”
岑父拍桌怒吼,岑母缩在一旁掉泪。
电话打爆了,始终是关机提示。
所有号码都试过了,依旧显示关机。
岑疏宁这次是铁了心玩消失。
岑母盯着手机,心里只剩一句祈祷:
“宋家千万别来算账!”
当妈的也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光是她偷偷带娃跑路这一条,就够岑家喝一壶。
岑家靠宋家吃饭,只能烧香求平安。
两家人把能用的渠道刷遍,仍旧联系不上她。
宋谕怀查到航班,确认机场那抹背影就是她。
只差一步就能追上,偏偏擦肩而过。
她带娃直飞A国,决绝得像个逃犯。
他们……还能回头吗?
一向运筹帷幄的宋谕怀,第一次慌得没方向。
姜可吟处理完改签,红着眼回来。
“谕怀,说好陪我散心,还有三天就是我生日,你答应那天给我答复的。”
“明明你心里还有我,别等了,现在就答应我,好不好?”
她攥紧他的手,声音发抖。
宋谕怀垂眸,沉默就是答案。
其实决定早做了。
从领证那刻起,他们就回不到过去。
更别提那晚他醉着推开她的吻。
再舍不得,也得翻篇。
那晚的后续是——
姜可吟满眼期待:“我们重新开始吧,我离婚了,你不喜欢她,别再浪费时间了。”
他只犹豫一秒,就把她推出怀抱。
“再等等,到你生日我会给你最终答案。”
他给自己设了deadline,逼自己断干净。
他知道,这段旧情早该结束。
岑疏宁很好,他得负责。
所以他才说:“再坚持一个月,我就履行丈夫义务。”
谁知期限没到,她就生下别人的孩子跑了。
宋谕怀眼底发暗,酸意几乎淹没理智。
见他始终不吭声,姜可吟更慌,眼泪成串掉。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你心里还有疏宁吧?我活该流浪,孤独终老好了。”
她作势要走,步子却慢得像卡带。
一秒、两秒……
几分钟过去,他依旧没追。
姜可吟彻底乱了,以退为进居然失灵?
她没法接受这结果。
“谕怀,这些年我从没放下你,别这么残忍行不行?”
她哭得梨花带雨,鼻尖通红。
换作以前,宋谕怀早哄上了。
此刻,他却一动不动。
“我心里有疏宁吗?”
他低声自问。
连他自己也给不出答案。
当初答应联姻,是因为听说姜可吟已婚。
他选岑疏宁,只因在资料里看见她的笑脸。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比阳光还亮。
她的背景一般,却优秀得耀眼。
宋母看了一眼也点头:家世弱,好拿捏。
婚后他慢慢习惯,甚至想试着爱她。
如果姜可吟没回国,也许会很幸福?
想到这儿,他心口一震。
后知后觉发现,他心里早就住进岑疏宁。
只是眼里只有姜可吟,才忽略那份在意。
不在乎,就不会撕协议。
不在乎,更不会知道她生别人的孩子,还死不肯离。
想通后,他忽然清醒。
他推开姜可吟,声音冷淡。
“结束了,我们只是舍不得过去。你出国也好留京也好,别再出现,我不想她误会。”
提到疏宁,他眼底浮起温柔。
姜可吟死死地盯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努力想确认他没有说谎。
然而,很明显,宋谕怀没有说谎。
他是真的决定放下这段感情了,决定彻底和她划清界限了!
“不要,我们不要结束,我们明明还相爱的,只差几天了,不要这样好不好?……”
姜可吟拼命摇着头,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不肯离开。
这时,宋父宋母却突然开门进来了。
“谕怀!去跟我们把离婚的事情办了,你别想替岑疏宁遮掩,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都怀了别人的孩子,还有什么资格继续做这个宋少夫人?”
宋谕怀神情凝重,却依旧坚持:“爸,妈,我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打算,那只是一场意外,都是我的错,离婚的事情之后再说,你们先回去吧!”
闻言,宋父宋母几乎被他气个半死,简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能忍。
自己老婆都怀了别人的孩子跑了,他居然还没想过离婚,究竟是怎么想的!
宋母刚想骂醒他时,姜可吟突然擦干眼泪开口劝道:
“谕怀,伯父伯母说的是真的吗?疏宁都做了那样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爱你啊,还是应该听长辈的话,离婚吧。”
这时宋母才注意到这里还站着一个姜可吟。
“呵。”宋母冷嗤一声,“他们夫妻俩会这样,难道不是应该怪你吗?”
说着,她一巴掌甩在姜可吟脸上。
“如果你不回国,就完全没有这么多事了!”
“就算谕怀离婚了,我们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进宋家的门!当初你选择了嫁给别人,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姜可吟捂着红肿的脸颊,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可怜兮兮地望着宋谕怀。
他的眼里虽然有些心疼,但也仅仅是心疼而已。
“可吟,你该走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用掺和。”
冷漠的话语彻底击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姜可吟被佣人毫无形象地驱逐出来。
她气愤地瞪了一眼佣人,咬着牙忍着怒意。
从前他们这些佣人可不是这样对她的!
哪一次他们不是恭恭敬敬地对待她?
当时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现在连一个好表情都没有!
她不情不愿地往外走,心里不甘极了。
努力了那么久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家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就是个空壳子,前夫分给她的部分财产,现在也早就挥霍得差不多了。
之前她急着想跟从前的富家千金们重归于好,花了不少钱充门面。
现在想再回到简朴的生活,根本就不可能。
当初如果不是姜家出事,或许她现在就是宋少夫人了!
姜可吟气得牙痒痒,心里对岑疏宁的嫉妒更添几分。
“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宋少夫人?凭什么她都出轨了还能留住宋谕怀的心?”
从前她做梦都想做到的事情,如今却被岑疏宁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她简直比吞了几只苍蝇还难受。
别墅内,宋父不顾宋谕怀的反对,强行带着他去了岑家。
“把你们女儿叫回来,离婚!马上给我离婚!我们宋家丢不起这个人!”
宋父厉声道,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架势。
岑父岑母瞬间慌了,冷汗直流,连忙道歉。
“亲家,疏宁出国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妥,但还不到离婚这个地步吧?”
“我们两家这么多年了,早就已经是不可分割的关系了,你们就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原谅疏宁一次吧,她不是故意的!”
“等我们把她找回来,一定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女,绝不让你们操心。”
岑父岑母好声好气地劝道,一脸讨好为难。
四人争吵许久,宋父宋母坚持要离婚,岑父岑母说来说去,都只是担心需要赔付天价违约金。
看着这一切,宋谕怀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怒吼道:
“够了,我不打算离婚,你们都别费心思了!我会将疏宁带回来的。”
见他的父母还要说什么,他又连忙继续道,
“我这辈子只会有疏宁一个妻子,不会有别人,如果和她离婚,那么以后我不会再结婚,你们不要再吵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话毕,他直接将两家父母扔在岑家,就直接离开了。
宋父宋母也无奈极了,却也知道他从小主意正。
他真坚定要做一件事,那就没有人能阻拦,他要是不愿意,也没有人能逼他。
当初结婚时是他愿意的,现在不离婚也是他的想法。
岑父岑母听见这话,却轻松了许多。
离不离婚无所谓,只要不赔偿天价违约金就好,要是能继续和宋家合作自然是最好。
宋谕怀从岑家离开后,就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不知何时,他开着车来到了当时岑疏宁住过的医院。
“你们好,想问一下当时谁是岑疏宁的助产士?我是疏宁的老公,想了解当时她都受了怎样的伤。”
听见他自称岑疏宁的老公,又拿出了结婚证,护士们的目光也从倾慕变成了嫌弃。
岑疏宁这个孕妇的事情,许多人都有所了解,她们自然也是清楚。
那个时候她伤得那么重,从生完孩子到坐完月子,她的老公都没来看过她一眼。
而宋谕怀之前大手笔包下一层楼的事迹,他们也有所耳闻。
当时她们还羡慕过他对女朋友的好,现在想来只觉得恶心。
原来那根本就不是女朋友,而是小三啊!
护士们鄙夷地打量了宋谕怀几眼,却还是告知了他。
助产士听他表明身份,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那姑娘被送进来的时候,全身鲜血淋漓的,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玻璃扎出来的伤,你这个老公是怎么做的?”
“当时她强忍着身上的伤,勉强将孩子生下,生完孩子后还要做手术,之后坐月子也没有一个人去看过,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听见她这么说,宋谕怀心里自责极了。
如果不是他内心不坚决,根本就不会让岑疏宁受到那么多伤害,更不会让她死心。
那个时候的她有多疼啊?
他死死按着心口处,只觉得痛彻心扉。
从医院离开后,宋谕怀突然收到了助理的消息。
“宋总,我们查到了!夫人曾在一个月前,在A国S城租下了一栋别墅,您的朋友程先生昨天在那里偶遇到夫人了,为我们的调查提供了信息,才查到的。”
看完助理的消息,他的心激动得狂跳着,连忙打电话给程昱。
“喂,程昱,你见到疏宁了?”
“是啊,怎么了?她还抱着一个孩子,看着还挺可爱的。”
大洋彼岸隔着几个小时的时差,程昱还在睡梦之中就被电话惊醒,接到这个电话时脑子还没有清醒,就下意识地回答了。
他晃了晃头,用凉水抹了一把脸,终于清醒了一点儿,才继续道:
“嫂子什么时候生孩子了,你怎么也不跟哥几个说一声,孩子有一个月了吧,怎么满月酒都不请我回去吃啊?”
见电话那头沉默,程昱又接着刺激,
“谕怀哥,嫂子是不是和你吵架了啊,怎么一个人出国玩啊,我看她身边还有一个混血男人围着呢,你要是再不过来,说不定嫂子就要被抢走了!”
他本来只是玩笑话,但电话那头死寂一片,能清晰听到宋谕怀的呼吸声瞬间沉重了许多。
就连他隔着电话都隐隐察觉了些许不对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是……谕怀哥,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
他试探着问。
沉默了一会儿后,宋谕怀终于回答了。
“不……可……能!”
他咬牙切齿道,声音里流露出丝丝缕缕危险的意味。
程昱瞬间后背发凉,下意识瑟缩一下。
一般宋谕怀这样,就是真的生气了,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他慌乱至极,连忙解释:“谕怀哥,别多想,都是我胡说的,他们只是朋友而已,不会发生什么的。”
“你跟嫂子吵架了就好好哄哄,嫂子脾气那么好,很好哄的,一定不会生你的气,毕竟她那么爱你……”
程昱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宋谕怀挂断了。
顿时,他担心极了因为刚才他那番话,影响到他们夫妻俩的关系,连忙想给岑疏宁打电话。
然而,没有例外,他的联系方式也被她拉黑删除了。
程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急得团团转,但也无可奈何。
挂断电话后,宋谕怀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怒意,买了最近一趟飞往A国S城的飞机,东西都没收拾,就往机场赶。
与此同时,A国S城。
私人庄园里,岑疏宁抱着岑希去找萧奶奶。
“奶奶,希希想你了,闹着要来找你呢!我喂她喝奶她还不乐意,只有你抱才能高兴。”
萧奶奶笑得开怀,连忙将岑希抱在怀里,哼着优雅缓慢的曲调哄着。
就连刚回来的萧凛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感叹:
“奶奶真是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
男人一双湛蓝又锐利的眼睛此时笑得温柔,锋利立体的五官在此时也染上一抹柔情。
萧凛虽然旧居A国,但中文并不差,反而在吐字上带着一股别样的腔调。
并不别扭,但却因为其低沉磁性的声音,显得有些性感,无端让人耳根发麻。
他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几,身材却并不瘦削,宽肩窄腰的,浑身散发着危险又吸引人的魅力。
“岑小姐,真是感谢你了。”
萧凛走进了,带着气声的话语钻入岑疏宁耳朵里,震得她下意识瑟缩一下。
不知为何,在面对他时,她总有种腿软的感觉。
分明面对其他人时,她从不会这样。
想不明白,岑疏宁就没打算再想,只是脚步老实地远离了他几步。
萧凛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搭在她肩头,轻笑一声。
“怎么?你好像很怕我?我就这么可怕吗?”
他那双湛蓝的眼睛里带着些许深意,眼神极具侵略意味,一寸一寸从她身上滑过,像是想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了。
萧奶奶微微蹙眉,笑骂道:
“萧凛!注意点儿,别太过分了!”
转而,她又笑着对岑疏宁解释,“疏宁,你别害怕,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有些谨慎罢了。”
“嗯,我知道的。”
岑疏宁理解地点了点头,但却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萧凛了,但他好像每次对她的态度都有些奇怪的暧昧。
有种难以言喻的诡异的熟悉感。
就仿佛在很久之前,他们曾亲密接触过一样。
想到这一点,岑疏宁都险些被自己的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
随即,她连忙在心里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是那个人。
即便她这么自我说服,但心里还是没有底。
那一夜的疯狂,她断了片,醒来时酒店房间里就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根本就记不清楚了,脑海中只残留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那些画面光是想象一下,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岑疏宁无意识地盯着萧凛发呆,脑海中那些画面不知不觉和面前的男人重合,将她狠狠的吓了一跳。
“嘶——”
一个不小心,她咬到了舌尖,口腔里还泛起铁锈味。
萧凛微微眯了眯眸子,大掌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巴。
“嗯,伤口不严重,只破了点皮。”
看着她舌尖那一点猩红,他眸色一深,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小瓶药粉,小心翼翼地往她舌尖上倒了倒。
岑疏宁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智思考,耳尖和脖颈都红透了。
太……太近了。
像是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萧凛上好药后,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几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给她和自己机会,重拾理智和清醒。
“谢……谢谢……”
岑疏宁眼神闪躲着,几乎不敢和他直视。
为了让自己忘掉脑海中那个疯狂的念头,她连忙大步过去萧奶奶身边,弯腰哄着岑希。
“呵。”萧凛轻笑一声,腿侧的手指下意识碾了碾,药瓶在手里滚动几下。
像是还在回味刚才手指上柔软滑嫩的触感。
萧奶奶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偷偷地笑了笑。
看来她这个傻孙子也动心了。
国外向来开放,她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萧凛和岑疏宁年龄适合,站在一起也赏心悦目,在一起也挺好。
怀里的岑希看见萧凛,突然笑了笑,朝着他摆了摆手。
“呀呀……”
一般她这样,就是想要人抱了。
岑疏宁下意识看向萧凛,本以为他会拒绝,就想伸手按回岑希的小手。
却没想到,下一秒,萧凛的手擦着她的手,抱起岑希,还不甚熟练地颠了颠。
“是这样抱的吗?”
岑疏宁愣住了,下意识帮他调整了一下动作,就愣愣地看着他哄孩子。
人高马大的男人,在此时流露出了柔情的一面,饶是她也忍不住有些动心了。
萧奶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从前她还以为,她这个大孙子这辈子都不会有老婆孩子了。
毕竟他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嫌弃,没有一个是例外。
即便是他们这些亲戚家人,都很难得到他几个好脸色。
当然,萧凛的傲气是有资本的。
祠翷鉗夕圮蝳郩鸉沷觪蘉郻臁俲換鋌
他年纪轻轻就拿下了黑帮老大的位置,还将理查德家族发展到鼎盛。
在他之前看来,谈恋爱结婚这种事情,都是对生命的一众浪费。
因此他恨不得将人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规划好,全部放在工作上,创造更多的商业价值。
积累财富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登山的游戏。
那串数字没有极限,就代表他这个人没有极限。
只不过萧凛没想到,一年前的他,竟然会在华国栽一个大跟头。
那晚他只不过是和应合作伙伴的邀约,去酒吧玩一玩,顺便谈合作。
却没想到,在那种地方他居然马失前蹄,被下了药。
不过只是春药而已,他体内早就有了抗药性,也能保持理智。
他讨厌这种身心不受控制的滋味,因此格外克制。
然而,偏偏是这个时候,一位散发着忧郁魅力的华国美人,不顾一切地攀附上了他的脖颈。
岑疏宁眼里的那抹忧伤让他沉沦了,让他一瞬间的失神。
就在那一刻,药效并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是她蛊惑了他的心,让他忍不住为她分忧。
一整夜的疯狂后,萧凛食髓知味,本想不管不顾地将她掳回A国的。
却没想到他只不过是离开了一小段时间,去处理掉下药的人,她就不见了。
确认是她主动离开的,他也就没有再去纠缠。
毕竟这是她的选择,就当是一场露水姻缘了。
萧凛以为,这次的意外之后,他能回归到原来的生活。
虽然一切都如常,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还是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无数次午夜梦回时,那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却捉不住摸不着,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透顶。
然而,萧凛没想到,幸运之神也有降临在他身上的这一刻。
他再次在A国遇见她了,还是在自己家里。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放她离开了。
萧凛眼眸深深,望着岑疏宁的眼神,让她只觉得心头狠狠一颤。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几下,不知为何,她觉得他像是猛兽一样,想从她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一样。
怀里的岑希好像很喜欢他一样,不停地伸着手去摸他的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花一样灿烂。
好在萧凛刮了胡子,他将下巴递过去,任由岑希的小手抚摸着,还时不时捏一捏。
萧奶奶还不由得感叹:“疏宁,你看,阿凛还是第一次这样宠着一个小孩!”
“从前他对那些小孩子都避之不及,连看都不看一眼,小孩子也十分害怕他,多看他一眼都会害怕得哇哇哭,希希也真是胆大。”
岑疏宁看着这温情的一幕,心中却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为什么觉得他和希希长得有点儿像?
她的心头猛地一跳,连忙伸手要接过孩子。
“今天希希也玩够了,过一会儿就要睡觉了,我先带她回去。”
然而,萧凛却像是抱上瘾了一样,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这时他抱着孩子往楼上走,只留下一句话:
“跟我上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岑疏宁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跟上去了。
毕竟孩子在他手里。
萧凛的房间黑漆漆一片,几乎透不进任何光亮。
正常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几乎都会被吓一跳。
但岑希小朋友却好像继承了萧凛的胆大一样,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笑得眼睛弯弯。
将岑希放在床上后,萧凛一把将岑疏宁拉进房间,随后关上门。
咔哒一声,房间落了锁。
岑疏宁下意识按着自己的心口处,只觉得这里跳得越来越快了。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她被他抵在墙上,这个动作有点没安全感。
萧凛微微弯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四目相对。
两人之间的距离真的太近了,近到岑疏宁可以看清他瞳孔里倒映着的自己。
“三次了。”
他的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她下意识问。
“我给了你三次认出我的机会,你却一直都没有认出来我。”
“岑小姐,夜色酒吧那一晚的体验如何?没有让你失望吧?需要我帮忙回忆一下吗?”
萧凛压抑着喘息声,声音低沉。
岑疏宁却整个人从头红到了脚尖。
原来,她之前的那个念头不是错觉,真的是他!
萧凛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没有心思再继续忍耐下去,直接低头啃咬在她唇上,疯狂地吻着。
熟悉的霸道侵略感觉,让她重新拾起了那晚支离破碎的记忆。
之前脑海中模糊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她没忍住嘤咛几声,却让他更加疯狂。
两人吻得往我,就在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萧奶奶忽然喊了一声。
“阿凛,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来拜访了。”
刹那间,岑疏宁瞬间清醒过来,一把将身上的男人推开,红着脸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服。
萧凛却肆意地笑了笑,还回味地舔了舔唇瓣,就这样顶着凌乱的衣摆就要去开门。
“等一下!”
岑疏宁连忙叫住他,还按住他要开门的手。
“怎么?还想继续?”他低低地调笑了一声。
“不是,你的衣服很乱,要整理整理。”她红着脸回答。
萧凛却只摊开双手,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他还是带着笑意开口:“是你弄乱的,该由你来帮我。”
岑疏宁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羞涩地咬了咬唇瓣,伸手去帮他整理衣服。
指尖不自觉地从他的皮肤上滑过,带起一片炙热,然而作乱者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萧凛眼眸深深,喉结滚动几下,却什么都没说。
待整理好后,他不急不慢地下楼,眼里带着几分欲色,周身却有一种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傲气。
即便是见到来人,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多少意外。
“宋先生,久仰了。”
他扬了扬下巴,话虽是这么说,却并没有看见他几分尊敬。
见岑疏宁下来,他还巴巴地用手拦住她的腰肢,将她按进怀里。
宋谕怀脸色黑沉到几乎能滴出水来,薄唇紧紧抿着,双拳紧攥着,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萧先生,我来接我的合法妻子和孩子回家,你应该不会阻拦吧?”
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的,还刻意加重了“合法妻子”这四个字。
漆黑的眼底一片深沉,望着岑疏宁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执着。
看见宋谕怀的那一刻,岑疏宁整个人愣在了原地,都忘了挣脱掉腰上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
她只怔愣一瞬,随后又迅速恢复冷漠。
“宋谕怀,你接我回家?现在这个时候,以宋家的权势应该已经拿到我们的离婚证了吧?”
“你和姜可吟在一起了吗?什么时候结婚?我可以考虑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她冷漠又疏离的字字句句,却几乎将宋谕怀逼疯了。
“别这样,疏宁,我没有和姜可吟在一起,我的妻子只会有你一个人。”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苦涩道。
“我和姜可吟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个月后履行夫妻义务吗?我本来打算在那个时候和她说清楚,彻底放下她……”
“够了,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岑疏宁果断打断。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在乎。
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的离婚证什么时候送过来?”
她只关心这一点。
闻言,宋谕怀向来清冷无波的面容彻底破碎了,脆弱到了极点。
“疏宁,我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不作数,我们不离婚!”
“孩子我可以视为己出,从前那些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我和姜可吟已经断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其实……其实我是爱你的,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我太晚才意识到这一点了,对不起……”
他口不择言地说着,双眼红得可怕,声音也颤抖着。
还上前几步,紧紧握着岑疏宁的两只手,想将她带进怀里。
这时,还没等她反抗,萧凛就死死地扣住了宋谕怀的手腕,强迫他松手。
“怎么,我这个孩子爸爸还没表示呢,你就想抢走孩子和孩子妈妈?你把我当什么了?”
萧凛危险地勾了勾唇,湛蓝的眼眸带着些许杀意。
“敢在我的地盘跟我抢人,你还是第一个。”
他的手用尽全部力气,捏得宋谕怀脸色发白,都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两人剑拔弩张着,却没有一个人先放手。
他们对视之时,仿佛有无数火光闪过。
岑疏宁却皱了皱眉头,转了转手腕,强行将自己的双手挣脱开来。
“宋谕怀,我不在意你的想法,你爱不爱我,无所谓!我早就已经放弃你了!”
她坚定道,并不在意他眼里的破碎和受伤,反而只觉得可笑。
“不,不该这样的,我们是夫妻,我们不应该分开的,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释,我和姜可吟……”
他碎碎念念地将他们从前的一切都阐述了一遍,想为自己解释。
岑疏宁听完了,却仍是摇了摇头。
“我们早就没有可能了。”
她嘲讽地笑着,不止是嘲讽宋谕怀,更是嘲讽自己。
从前求而不得的他那份爱,原来她早就得到了啊。
从前的她恨不得将自己燃烧掉,就为了去融化他那颗冰封的心。
是她太笨太天真,居然以为能让一个心里住着别人的人爱上自己。
为什么他不能将心腾空,再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呢?
“宋谕怀,下次爱一个人时,先将自己的心清空,再去试着爱吧。”
岑疏宁说出这句话,仿佛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不……不要……我爱你,我只会爱你一个人,不要放弃我好不好?就当是我求你了……”
向来清冷自持的宋谕怀,头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地哀求。
然而,她却没有丝毫动容。
偏偏,这时的萧凛还挑衅似的,将岑疏宁扣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孩子是我的,我是疏宁的。”
以他的地位,能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放在下位,足以证明他对她的重视。
宋谕怀艰难地扯了扯唇瓣,发出的声音格外沙哑:
“疏宁,我们没有离婚,他永远都只会是小三,我不会放手的。”
闻言,萧凛不在意地轻笑一声,挑了挑眉,肆意道:
“哦,小三又怎样?只要疏宁喜欢我,喜欢我的身体就够了。”
“更何况……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
他故意挑衅着,说的却也是心底话。
宋谕怀被气得胸膛不停地起起伏伏着,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然而,偏偏他还没办法去争,因为他没有一点争的资本了。
岑疏宁有些不适应地从萧凛怀里挣脱开来,但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只神色淡淡地望着宋谕怀,“我们迟早会离婚的,我们三年没有同房,我还保留了证据,可以起诉离婚,没有事实婚姻。”
宋谕怀唇瓣颤抖几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自欺欺人地装作没有听见,自说自话道:
“疏宁,既然你暂时不愿意跟我回去,那我在这里陪你,陪到你愿意跟我回国为止。”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浑身写着落寞。
望着宋谕怀落荒而逃的背影,萧凛关心道:
“需要我提供法律援助吗?”
沉默良久后,岑疏宁点了点头。
“需要。”
她不傻,萧凛手里的法律团队,远比她能找到的律师要好,有他帮助自然再好不过了。
果不其然,在萧凛的帮助下,没过多久她和宋谕怀就站上了法庭。
律师们唇枪舌战着,但每一次宋谕怀和岑疏宁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我不想离婚。”
“我要离婚。”
争论许久,宋谕怀身后空无一人。
宋父宋母已经和岑父岑母约定好了,离婚后宋家不追究岑家责任,不用赔偿天价违约金。
毕竟,按照合同上的漏洞来说,岑疏宁也确实做到了生个孩子,只不过不是宋谕怀而已。
见只有宋谕怀一人坚持不离婚,到最后法官直接判定二人离婚。
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宋谕怀彻底心死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低声喃喃着,全身都写着心如死灰。
与他的悲伤痛苦不同的是,其余的所有人都笑得高兴。
离婚证新鲜出炉,上面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照片。
宋谕怀紧紧攥着那份离婚证,却恨不得将它撕碎了。
刚走出民政局,姜可吟就抱着一束花走到他面前。
“谕怀,恭喜你离婚,脱离苦海,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次我们再也不分开!”
她穿着一件清纯的白裙子,宛如一朵纯洁的栀子花。
宋谕怀看着那束颜色鲜艳的花,却只觉得整颗心难受到要四分五裂了。
“姜可吟,我们早就结束了,滚!”
他拿着那束花,摔在她脸上,转身离开。
尖锐的花刺划过她的肌肤,留下几道血痕。
姜可吟连忙捂着脸,委屈地哭出了声,对着宋谕怀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宋谕怀!都是你的错!我恨你!”
“明明当初你们宋家可以对姜家搭把手,你们却偏偏那样狠心,你难道真的以为,我只是因为年少不懂爱才冲动分手的吗?!”
听见这句话,宋谕怀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姜家当时大厦将倾,但即便是宋家也帮不了,还有可能把宋家搭进去。
但他没想到姜可吟和他分手竟然是这个原因。
那么,她选择嫁给别人也是这个原因?
她的那任丈夫好像也并没有帮到姜家,反而还将姜家吞并了,本来姜家还能坚持一段时间的,至少不会输得那么惨。
难道姜可吟一点都不知道这些吗?
不可能的!
她从来就是这样趋炎附势的人,只不过是时间和距离将她美化了。
从前宋谕怀爱她的时候,能容忍她的这些缺点,但现在,他不会再容忍了。
宋谕怀缓缓转过身,不急不慢地走到姜可吟面前,鞋尖勾起她的下巴,说出的话语却宛如毒蛇的毒液一般。
“姜可吟,姜家是你毁掉的,不是我。”
“本来我还打算放过你,但现在不这样想了。你拿走疏宁的东西,都给我一点一点还回来!”
“如果不是你,我们本来会很幸福的,是我对你太过心软太过放纵了。”
闻言,姜可吟心慌到了极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然而,宋谕怀却丝毫不念旧情,打电话给张特助。
“帮我将姜家的房子尽快卖出去,价格无所谓,整理一下姜可吟从疏宁那里拿走的所有东西,折合成钱,要姜可吟赔!”
“还有,当初那盏吊灯也复刻一遍,砸在她身上,让她体验一下那种痛苦滋味。”
“之后再让她在雨中徒步五公里,不允许任何人帮忙!”
张特助听到这些,连忙在脑海中记下来。
看来宋总这是打算整治姜小姐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将地上死狗一般的姜可吟带走。
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这一刻才真正地感觉天塌下来了。
“完了……都完了……”
眼见宋谕怀的身影越来越远,她却突然挣扎起来,拼命地骂着:
“宋谕怀!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活该岑疏宁不爱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诅咒你永远都得不到心爱之人,孤独终老,你所拥有的一切都要离你而去!”
说着说着,姜可吟疯狂地笑了起来。
宋谕怀都听到了。
但他下意识不想去相信姜可吟的诅咒。
刚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书房里、客厅里、卧室里等等,到处都摆着、贴着不少女孩的资料。
圈子里所有适龄的女孩都被搜罗到了这里,看得宋谕怀眼花缭乱。
这些资料在他眼里,都逐渐变成同一个人,那就是岑疏宁。
至今他还记得岑疏宁资料上那张照片,一个简单的笑容就足以让他一见倾心。
然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已经不属于他了。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岑疏宁带着离婚证刚回到A国,一场盛大的表白出现在她面前。
无数鲜花组成一个梦幻的城堡,天空无数烟花绽开,几乎将整片天空点亮,绚烂至极。
不少路过的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岑疏宁的心也怦怦乱跳着。
她知道这是谁为她准备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张剑眉星目的俊脸出现在眼前,还带着浅浅笑意。
“岑疏宁,我喜欢你,刚好我们都单身,在你之前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这位漂亮的姑娘,请问我可以追求你吗?”
虽然是表白,但萧凛却拿出了一颗鸽子蛋大的粉色钻戒,捧在她面前。
和他那双写满真挚的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岑疏宁下意识闪躲了。
“我……我还没有想好和你在一起,让我再想想吧。”
她侧了侧头,躲过他炙热的眼神。
经历过那样一场痛彻心扉的爱恋,岑疏宁实在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更何况,那种不对等的滋味,和在家里日复一日地等待,不是她想要的。
她还没有开始她的事业,她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还不能这么快的步入下一段感情。
这时,萧凛像是清楚她心底的想法,并没有强求。
但还是将那枚粉钻塞进了她的手心。
“我的心交到你手上了,扔着玩也好,我等着你给出答案的那一刻。”
他像是玩笑一样地说出这番真心的话。
岑疏宁也当真了,将那枚粉钻紧紧攥在手心,像是生怕弄丢了一样。
还找了一根红绳,将粉钻串起来,戴在脖子上。
看见那枚粉钻紧紧贴着她的心口处,萧凛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就像是他的心紧紧贴着她的心一样。
他心里如此是想。
刚要往回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堵住了他们离开的路。
宋谕怀背着光,神情藏在阴影里,手里的花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但手里的礼物盒子还紧紧地攥着。
他和她坐了一趟航班,他们之间的距离十分近,但她却一次都没有发现过他。
从前光芒万丈的他,不知何时在她眼里竟然这样不起眼了。
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和措辞,已经没有了发挥余地。
“疏宁,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后面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岑疏宁就牵着萧凛的手,和他擦肩而过。
没说完的半句话消散在风里。
她应该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吧?
想来也是。
宋谕怀苦涩地扯了扯唇,却连一个笑容都扯不出来。
他也想像萧凛那样,不要脸皮地说:
“我可以做小三,只要疏宁能将我留在身边就好。”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然而,他却连说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甚至都做不了岑疏宁和萧凛之间的小三。
因为她不爱他了。
想到这一点,宋谕怀郁结于心,猛咳一声,生生咳出一口鲜血来。
他却当做没有发现,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抹,像个卑微的影子一样,跟在岑疏宁和萧凛身后离开。
岑希断奶后,岑疏宁渐渐将她放手交给萧奶奶和保姆们带。
她拨通了导师的电话,“老师,我想重新深造读书,之后再建立自己的研究所,您可以帮我写一封推荐信吗?”
导师接到电话,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连忙应道:“唉!好,我现在就开始帮你写,你要申请哪所学校?”
“谢谢老师了,我想去A国的S大,已经准备好申请材料和面试了,只差推荐信了。”
岑疏宁自信地回答。
在这段时间里,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复习从前学过的知识,将其融会贯通。
那些本就是她会的知识,只要稍稍回忆回忆,就能得心应手。
导师连忙帮她写好推荐信。
一切都准备好后,岑疏宁去参加了S大的面试。
不久之后,面试结果出来,她很顺利地被录取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她的眼里重新散发出自信的光芒,简直比资料上的那张照片还要耀眼。
宋谕怀躲在角落里,偷窥着岑疏宁和萧凛的喜悦。
他看见岑疏宁笑得灿烂,抱着录取通知书飞奔尽萧凛怀里。
她从衣领里拿出那枚粉钻,吻了一下,随后摘下来戴在无名指上,甜甜地望着萧凛。
“萧凛,我们在一起吧!”
“好!”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萧凛还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圈,幼稚得像个孩子。
宋谕怀看着这一幕,却默默地将他准备的礼物收进衣服里,还低着头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努力让自己变得不起眼。
如今的岑疏宁耀眼至极,正是他从前最心动的模样。
是他和她的这段婚姻将她困住了,让她变得患得患失,让她没有安全感,让她放下所有热爱与事业守着他一个……
都是他。
宋谕怀不由得眼眶湿润了。
如果她没有嫁给他,如果那天他点了另外一个女孩,或许她就不会耽误这么多年吧?
毕竟自信明媚的她,是那样优秀,想做什么应该都能做到。
他自责地想着。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之前岑疏宁的模样。
明明刚结婚时,她还没有那么瘦的,她身材凹凸有致,散发着健康的魅力。
是他将她一步一步逼成了那个憔悴的样子。
怀孕六七个月都不显怀,脚腕手臂瘦的一只手就能扣住。
和现在一对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看着岑疏宁现在幸福的样子,宋谕怀的心里忽然有些想放弃了。
他们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吧。
至少比在他身边要好上许多。
宋谕怀默默地转身,不再去看岑疏宁和萧凛接吻。
去机场的路上,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无神地拿出手机,接通。
“谕怀,你妈妈怀孕了!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电话那头宋父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喜悦和激动。
闻言,宋谕怀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良久之后,他才哑着声音,干巴巴地回答:
“哦,好,这样很好啊。”
至少他们不会再盯着他要他结婚延续香火了。
或许,他早就应该催促他们再生一个的。
这样也算是延续香火了。
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等宋谕怀再次意识回笼时,他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飞机落地,他回到老宅里,刚想祝福父母有孩子了,却发现老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忙碌的佣人。
“老宅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宋谕怀眉头紧皱,拦下一个佣人问道。
佣人有些不敢和他对视,磕磕绊绊地回答:“去……去医院了,宋夫人今天生孩子,他们都在医院里陪着……”
闻言,他只觉得如遭雷击。
原来,之前的那通电话不是询问是否要留下那个孩子,而是通知他,他妈妈要生孩子了。
宋谕怀的身体摇摇晃晃好几下,几乎要站不住。
他咬着牙,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
刚问到产房门口时,孩子刚好被抱了出来。
“恭喜各位,是个男孩,孩子爸爸抱一抱吧。”
护士抱着孩子,递给宋父。
宋父抱着孩子笑得脸上都多出来几天皱纹,虽然保养得体,但还是依稀能看出年纪来。
一旁的亲戚朋友们都忙着恭喜宋父,几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宋谕怀。
他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在意。
最后,他没有抱这个小了二十几岁的弟弟,就独自回了自己的别墅。
别墅里十分清冷,一切都维持着岑疏宁刚离开时的模样。
但残存着的她的味道,早就消散干净了。
从前那样温馨的家,已经回不去了。
哪里都没有他的位置了。
弟弟一诞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宋父宋母更是高兴到要将家里大部分股份都转给弟弟。
宋谕怀虽然还是公司的总裁,但地位大不如前。
又是一次,宋母打电话过来唠叨:
“谕怀啊,你弟弟还小,你也不打算结婚了,以后家里都是交给他的,等我们离开这个世界上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弟弟啊,不要让他受委屈了,知道吗?”
宋谕怀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诸如此类的话语,听得他都记住了,都能背出来了。
这个家已经不是他的了。
突然,手机上弹出一条新闻,“A国查理斯家族掌权人与神秘东方美人大婚,她的身份竟然是……”
宋谕怀下意识点开了那条新闻,看到了萧凛和岑疏宁的婚礼现场照片。
一场万众瞩目的婚礼盛大开始,无数女人都羡慕极了岑疏宁。
但看了全文后,却又有不少人羡慕起了萧凛。
岑疏宁创办的个人研究所在前一段时间,攻破了一项国际难题,无数人朝她伸出橄榄枝。
岑疏宁这个名字,在国际上打响了名号,万人瞩目。
宋谕怀只默默地将她的婚纱照保存了下来,截掉身旁的另一个人。
做完这件事后,他选择退出了宋氏集团,辞掉了工作,并宣布脱离宋家。
终于,他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
他创立了一家游戏公司,倾尽全力做出一款游戏,在游戏里为他和岑疏宁圆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全文完】
- 上一篇: 继承两万亿笔趣阁_继承两万亿 笔趣阁
- 下一篇: 偏执总裁的执念罪妻全文免费阅读
猜你喜欢
- 2025-08-28 末世重生空间文_末世重生空间文女主苏晴男主江涛
- 2025-08-28 主角叫楚风的重生小说_主角叫楚风的所有小说历史架空
- 2025-08-28 天生神医古风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
- 2025-08-28 爸爸和三个女儿偷吃零食_爸爸带女儿偷吃冰淇淋
- 2025-08-28 超级赘婿林阳全文免费阅读 最新
- 2025-08-28 神隐中凤隐是谁的孩子_神隐凤隐甜蜜番外
- 2025-08-28 你好旧时光小说百度网盘_你好旧时光小说百度网盘pdf
- 2025-08-28 电影鬼片免费观看_小生怕怕电影鬼片免费观看
- 2025-08-28 王城陈蓉小说 阅读_王城小说主角王城陈蓉
- 2025-08-28 邪王的绝世毒妃慕容月_邪王的绝世毒妃献身是哪一章
- 08-28末世重生空间文_末世重生空间文女主苏晴男主江涛
- 08-28主角叫楚风的重生小说_主角叫楚风的所有小说历史架空
- 08-28天生神医古风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
- 08-28爸爸和三个女儿偷吃零食_爸爸带女儿偷吃冰淇淋
- 08-28超级赘婿林阳全文免费阅读 最新
- 08-28神隐中凤隐是谁的孩子_神隐凤隐甜蜜番外
- 08-28你好旧时光小说百度网盘_你好旧时光小说百度网盘pdf
- 08-28电影鬼片免费观看_小生怕怕电影鬼片免费观看
- 最近发表
- 标签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