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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ijin 2025-08-19 19:40:07 小说推荐 1 ℃
四本小妈文学古言:《深宫欲燃》《春心欲燃》《娇宠小太后》


父亲执意要我踏入宫闱,去侍奉那大我整整三十载的帝王,只为给他那心尖上的嫡女铺就一条锦绣前程。

我怎会愚钝至此,乖乖应下这般荒唐之事?

若我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我身为太后,尽享尊荣,岂不美哉?

我,名为盛昭妹,乃相府之中尊贵的嫡出二小姐。父亲竟妄图将我送入宫中,而那皇帝,已在位二十余载,正值壮年却已年逾不惑,足以当我的父辈。后宫之中,佳丽如云,皇子、公主更是多如繁星。若我尚存一丝理智,断不会应允这等荒谬绝伦之事。

我若只是哭泣、吵闹,甚至以死相逼,只会落得个毫无教养的名声。

我试图以理据争,却无人愿意为我仗义执言。

我就像一只被囚禁于牢笼的困兽,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这无形的枷锁。

母亲柔声劝慰我道:“你姐姐不及你聪慧过人,也不及你善于筹谋规划,她的容颜虽美,却也难及你万一。她已与九皇子定下婚约,昭妹啊,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咱们家族的荣耀,为了你姐姐的幸福,也是为了九皇子的前程,你就委屈一下自己……”

母亲的偏心,我早已洞若观火。

却未曾料到,她竟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说出这番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

我冷冷地凝视着她,提醒道:“母亲,我也已有婚约在身。”

那便是侍郎家的大公子,谢临舟。

他风度翩翩,学识渊博,犹如一位温文尔雅的君子。

他曾寄给我书信、诗词,信中的言辞炽热如火,情感深沉似海。

他那非卿不娶的坚定姿态,曾让我心生摇曳,难以自持。

母亲被我反驳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地瞪着我,眼中满是愤怒与厌恶。

愤怒、厌恶。

呵。

我们同为母亲所生,长姐盛明夏却能订婚于皇族贵胄,而我却只能订婚于三品侍郎的嫡子。

母亲的偏心,如此昭然若揭,如此清晰明了。

母亲败兴而归之后,盛明夏便款步而来。

她今日的装扮清新脱俗,宛如一首优美的诗篇,却如同我窗台上那盆栀子花,香气随风飘散,如同路边随处可见的景致。她不及牡丹那般华贵雍容、千娇百媚,即便是破晓时分的朝霞也为之黯然失色。

“昭妹,你实在不应该出言顶撞母亲,这若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利。再说,能进宫伴驾,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福分啊。”

“这福分给你,你要不要?”我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反唇相讥。

她嫁给了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皇子,而我却要进宫伴驾,与那年龄相差近三十岁的帝王共度余生。他们真是冷酷无情,毫无廉耻之心。

“你……”

盛明夏被气得拂袖而去。

不过片刻工夫,我的嫡兄盛玉华也来了。

我原以为他也会厚颜无耻地劝我顺从。

却没想到他沉默了许久后说道:“昭妹,圣上钦点,你逃不掉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轻声低语,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决心抛弃一切,背水一战。

在盛家,我的亲情淡薄如纸,我想探寻那一线情缘的曙光。于是我给谢临舟送了信,约他在城外十里亭相见。

我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也知道穷家富路,所以我带了许多银票、珍宝,以备不时之需。

随行的是奶娘一家,他们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不仅等来了谢临舟,还等来了我的嫡兄以及相府的护卫。

我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那一点点的奢望,瞬间化为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小姐,在下前来送还定亲信物。”

一块我亲手选料、亲手绘图、亲手找匠人打造的玉佩呈现在我面前。

曾经与谢临舟相见时,他总是佩戴着它,仿佛那是他对我深情的见证。

心瞬间痛到痉挛,我麻木地接过玉佩,扯下脖子上的玉佩丢给谢临舟。

转身用力摔碎那块玉佩,仿佛要将所有的过往都摔得粉碎。

“黄泉陌路、人间沧桑,风月不相关、生死两不见,自此是陌路。”

我意识到自己无法脱身,便不再去凝视谢临舟那苍白如纸的面容。

我温顺地登上马车,返回相府。

然而,马车却停在了朱雀街的临仙楼前。

“有位显贵想要见你。”

我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究竟是何人,能让盛玉华如此卑躬屈膝、恭敬有加?

我踏下马车,准备踏入临仙楼。

盛玉华再次开口:“二妹,我们血脉相连,荣辱与共,上去后务必要慎言慎行。”

我迈出的脚步缓缓收回,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着。

我侧过头,凝视着他。

“自我记事起,这是你首次称呼我为二妹。”

在那短暂的瞬间,我已猜到了楼上显贵的身份。

我轻声一笑,从容不迫地踏上楼梯。

翠竹想要跟随我一起上去,却被人伸手阻拦。

“小姐。”翠竹惊呼,眼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仿佛在为我即将面临的命运而哭泣。

“不必担心,我会安然无恙的,等我。”

即使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奶娘一家,我也必须坚强。

在该低头的时候,我也会低头,但绝不会屈服于命运。

他们必须祈祷我不得宠,否则我将第一个让九皇子失去争夺皇位的希望和资格。

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付出应有的代价。

刚踏上楼梯,立刻有人为我引路:“二小姐请。”

他面色苍白如纸,声音尖锐刺耳,是宫中的太监无疑。

雅间的门敞开着,引路的太监愈发恭敬:“二小姐请进。”

我稍作犹豫后,步入雅间,向站在窗边的男人行礼:“臣女拜见皇上。”我曾数次入宫,也叩见过皇帝,但总是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那帝王的威严目光。

今日……

我没有掩饰地凝视过去,仿佛要将他的面容刻在心底。

他身材修长挺拔,气宇轩昂不凡,丝毫没有中年人的臃肿和肥胖之态。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身来,回眸一瞥。

他的剑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般璀璨夺目,目光中透露出的威严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般凛冽不可侵犯。那双眼睛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和掩饰。

我如同被电击一般,惊慌失措地低下头,脸颊染上了羞愧的红晕。

那些荒诞不经的念头,如同晨雾般在瞬间消散无踪。

“呵!”

当那轻蔑的笑声响起时,我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手足无措。

我用牙齿紧紧咬住口腔的肉,用指甲狠狠掐住掌心,这剧烈的疼痛让我勉强支撑着身体,没有在恐惧中跌倒失去应有的仪态。

“你在害怕什么?”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探询的意味,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关切之情。

“皇上龙章凤姿、威严无比,臣女不敢窥视君仪,恳请皇上恕罪。”

我如同一朵含羞的莲花般缓缓跪下,低垂着头,露出了那白皙而纤细的颈脖。

从高处俯瞰下去,那两个精致的肩窝一览无余。

此刻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脖子上正流淌着鲜血,肩窝和衣领上都沾染了血迹。

我只感觉到一双华丽精致的鞋子正缓缓向我走来,每一步都让我心如乱麻、忐忑不安。

一只大手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慌乱、惊讶和犹豫……

我知道,将手放在那只手上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但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不进宫的话,盛家会给我两条路走:去做尼姑清修一生,或是“病死”以保全家族名誉。

绝不会有第三条路可走。

泪水悄然滑落脸颊,我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悲伤和无奈。

一只粗糙的拇指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哭什么?被吓到了?”

帝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

紧接着又是一句:“不愿进宫?”

我想说是“不愿”。

但在这个时刻,我一边感到恐惧和慌乱不已,却又异常冷静地权衡着利弊得失。

拒绝帝王的话,即使他宽容仁慈、不予计较,但回到相府之后,我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无论如何,结局都是一死。

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也必须为自己奋力争取到些许东西。

“我绝不愿屈尊成为他人的妾室。”

即便那妾室是帝王的宠妾,享有无上的荣耀与尊崇,可我的心依旧不为所动。

“难道你妄图成为皇后不成?”

我紧紧凝视着帝王。

他的面容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眼中没有丝毫波澜,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世间万物。

与我截然不同,我仿若弱柳扶风般跪在地上,费力地抬头仰望,脖颈处传来的疼痛让我几乎难以承受。

然而,我仍旧倔强地吐出一个字:“是。”

中宫的后位已经空悬长达六年了,无数后妃、名门闺秀、文武大臣都如饿狼猛虎般觊觎着这个位置。

论及名声、才貌、身份,我自认为当之无愧能够坐上那个位置。

关键就在于帝王是否愿意将这后位赐予我。

“你还真是胆大包天、肆无忌惮。”

帝王轻蔑地笑了笑。

他再次向我缓缓伸出了手。

“皇上是同意了吗?”我心中满是惊愕。

“不然呢?你打算一直跪在这里哭哭啼啼吗?”

帝王说着,他的手微微向前挪动了一下,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嗯。

我听到了这细微的声音。

我紧咬着牙关,将手缓缓放在他的手上。

就在那一瞬间,他猛地紧紧握住我的手,用力一拉,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胸膛坚硬得如同钢铁一般,撞击得我眼泪几乎都要夺眶而出。

尽管他的怀抱温暖得如同火焰,可我却感到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

“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吧。”

帝王在我耳边轻声低语,即便声音轻柔,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我的渴望。

我紧咬着牙关,仿佛不顾一切般抓住他的衣襟:“我要从正阳门进宫。”

自开国以来,没有一位皇后是从正阳门进入的。

从正阳门进入,不仅仅是后位的象征,更是帝王无比宠爱的体现。

只要生下皇子,那便是中宫的嫡子,即便年纪尚小,也有资格去争夺太子之位。

我不奢求爱情。

但权力,我一定要牢牢握在手中。

他并未将我推开,也没有厉声呵斥,只是静静地拥抱了我一会儿,随后轻声笑道:“你父亲连皇后的位分都不敢为你争取,更不用说从正阳门进入这么高的要求了,你却敢如此直言不讳。”

我听出了他声音中隐藏的欢愉。

我轻轻地推开他,抬头凝视着他:“那么皇上愿意赐予我吗?”

“如果朕不愿意,你又将如何?哭泣哀求吗?”

哭泣?

那绝不是我盛昭妹的行事风格。

我推开了帝王,向后退了几步。

本想用帕子擦去眼泪,却发现手掌沾满了鲜血,指甲也断裂了。

我沉默了片刻,走到窗边,望着满脸焦急、抬头望来的盛玉华。

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从小到大,父母、兄长总是偏爱长姐和弟妹,而我永远是被遗忘的那一个。我也在想,是否有人能够包容我的任性、特别宠爱我……”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与狡黠,转头看向帝王时,却又显得柔弱而又坚强:“皇上,您会是那个人吗?”我的声音轻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得无影无踪。

帝王没有说话。

只是让人拿来了干净的帕子和药膏。

他坐在椅子上,语气平淡地说:“过来。”

我不想过去。

这是本能的恐惧、内心的抗拒在作祟。

但我更清楚,我根本无法反抗。

只能拖着仿佛重达千斤的双腿,一步步走过去,在锦凳上坐下。

“伸出手来。”

帝王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心中忐忑不安,手颤抖着伸了过去。

那是一双白皙而又纤细的手,细嫩的手心沾满了血迹,几个指甲印清晰可见,还有丝丝血迹渗出。

帝王紧紧握住我的手,用帕子轻轻擦拭。

他的大手虽然粗糙有力,但他的动作却是如此温柔细腻。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我的眼窝里仿佛有泪水在酝酿,酸楚难耐。

除了那些丫鬟们的细心照料,似乎从未有人像亲人一样,用如此柔和的目光注视着我,仿佛我是一件无价之宝。

直到他将伤口清洗完毕,涂抹药膏、缠绕绷带并打上结。

我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当他的手指轻触我的脖颈,触及我的衣领时,我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跌倒在地。

「……」

帝王眉头紧锁,威严如山岳般不可侵犯。

屈辱之感如同洪水猛兽般涌上心头,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我的声音带着哽咽:“皇上,这不合适……”

我真的好害怕。

害怕他会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占有我。

没有媒妁之言,没有情感的牵绊,只剩下无尽的索取和占有。

那将使我变得卑微至极,如同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我宁愿选择以死明志,至少能死得清清白白。

「……」

帝王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你的脖子上有伤痕,朕本想为你擦拭并上药,却不料你误会了。”

“也罢。”

帝王向我伸出手,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夹杂着血腥味,我犹豫着将手放了上去。

这一次,他的举止柔和了许多。

他伸手想要扶住我的腰,却又突然收回。

待我站稳之后,他收回了手,静静地站在一旁。

我向后退了几步,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想要离开,却又不敢开口。

帝王从身上扯下一块令牌递给我:“拿着。”

我瞥了一眼那令牌,急忙拒绝:“臣女不敢。”

“皇后的高位你都敢要,从正阳门进你都敢开口,一块玉佩却不敢要?”

听到这话,我几乎是一咬牙,没有太多犹豫便伸手接过:“谢皇上。”

帝王挥了挥手。

我立刻行礼告退:“臣女告退。”

我几乎是仓皇而逃,虽然不至于屁滚尿流,但至少是落荒而逃。

下楼后,我的双腿软弱无力,几乎无法支撑身体。

翠竹立刻上前扶住了我。

“无需多言,归去吧。”

当我踏上马车之际,盛玉华欲言又止,我仅将帝王所赐的玉佩轻轻置于他眼前。

他果然识趣,如同受惊的鹿一般,立刻缄默不语。

我轻蔑地哼了一声。

他不过是那些欺软怕硬、伪装成君子的懦夫罢了。

回到相府。

“我怎会有你这样恣意妄为、胆大包天、辱没门楣的逆女。”我那身为相爷的父亲怒斥着,手高高举起,似乎要落下。

我举起帝王赐予的令牌。

他定然认得。

看着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落下,眼中满是惊疑。

真是可笑至极。

我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

泪水沿着脸颊滚落。

我跌跌撞撞,边哭边笑,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我在期待什么?

我究竟在期待什么?

我不停地问自己,仿佛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渴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紧握着手中的令牌。

它也象征着权力。

翠竹帮我沐浴时,告诉我脖子受了伤。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心如止水,也感觉不到疼痛。

看着那包扎得丑陋不堪的手和手中的龙纹玉佩。

“翠竹。”

“小姐。”

“这块玉佩好看吗?”我问。

“好看,奴婢从未见过比这更好看的玉佩。”

何止翠竹未曾见过,我也未曾。

但盛明夏有,而且拥有许多。

翠竹跪在我面前。

手轻抚在那玉佩上:“小姐,您去哪里,奴婢便去哪里,生死与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一只鸽子轻盈地落在窗前的架子上。我的笔友再度寄来了信笺。

我缓缓展开信纸,只见他在信里写了几首偶有所感的小诗。

这些诗描绘的皆是旭日初升、柳暗花明、前景光明等美好景象……

可我却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哀伤。

我的未来,究竟是否还存有一丝希望?

我提起笔,笔尖在纸上停顿片刻,最终还是写下了决绝的话语:“我即将踏入那深邃的皇宫,自此之后,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你我之间的缘分,就此画上句号,江湖茫茫,从此彼此心中不再有牵挂。”写罢,我再次被那无形的枷锁束缚,失去了自由。

外界的风云变幻、世事无常,我全然无法知晓。

盛明夏几次前来,在我面前炫耀她与九皇子一同游山玩水、吟诗作对的惬意时光。

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说道:“宫里似乎已经不再需要你了,可你又与谢家公子解除了婚约,你将来可该如何是好?又有哪家名门望族会愿意接纳你为媳妇呢?”

我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冷冷说道:“要不我委屈委屈自己,替你嫁给九皇子?”

“你,你简直是无耻至极!”盛明夏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拂袖而去。

终于,周围恢复了宁静。

我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佛将心中的烦闷也一并吐出。

那天,阳光格外灿烂,父亲神色匆匆地来到我的院落。

他看向我的眼神中,似乎充满了审视,还夹杂着几分怀疑与畏惧。

我坐在凳子上,神色平静,不为所动,任由他肆意审视。

“你向皇上提出要从正阳门进宫,成为皇后?”

“没错。”

他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怒吼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我沉默不语。

我在心中暗自思索,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究竟会如何行动?是会顺从我的意愿?还是会用一顶小轿将我悄无声息地抬进宫?

我总觉得,会是前者。

当圣旨到来时,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我缓缓跪在地上,听着宣读圣旨的人滔滔不绝地念了许久,我晕晕乎乎地听着。

“以金册金宝立你为皇后。你应当承担起懿训,成为后宫的典范。荣耀的玺绂,永远期待你带来繁荣与安宁。”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重说道:“臣女领旨。”

接过圣旨的那一刻,我便成了板上钉钉的皇后。

我抬头看向盛明夏,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眼中还满是嫉妒。

我回以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她一直梦寐以求想要成为皇后,恐怕要经历无数的争斗与厮杀,以后见到我,她必须跪拜在地,恭恭敬敬地称呼我为皇后娘娘。

我的母亲眼中满是深沉与不悦。

只要我的生活顺风顺水,让九皇子远离朝堂,失去争夺皇位的资格,便是对她偏爱的最大反击。

父亲正与宫中宣旨之人寒暄着,我凝视着天空中那炽烈的太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一万禁军开道、十六抬大轿,从正阳门进宫的皇后,我怎能不尽情地笑一笑呢。

这或许就是小人得志的模样吧,我如此思索着。

然而,婚期却日益临近。

帝王赐予了无数珍贵的珠宝,即便是曾经我梦寐以求的美玉、价值连城的东珠、深海中的珊瑚,如今都被随意丢弃在角落。

我凝视着那架子上的凤袍,以及红绸上的凤冠。

伸出手轻轻触摸,感受着它们的质感。

这一刻,我对权势的渴望,如同熊熊烈火般炽烈地燃烧起来。

父亲面色沉重地走来时,我正站在凤袍前,笑着问他:“父亲,你看这凤袍美吗?”

“……”

“如果你是来劝我入宫后,多为九皇子说好话,那就不必开口了,我不会。

“如果是要我伺候好皇上,更不必开口,我是中宫皇后,他是我的夫君,我自当万事以他为先。”

我将他所有可能要说的话语都堵了回去,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他深深地凝视了我片刻,说道:“你好自为之。”

母亲更是过分。

她冷冷说道:“以色侍君,焉能长久。”

“母亲说话总是自相矛盾,当初要我进宫,你夸我聪慧,如今又诋毁我空有容貌。

“可是母亲,你偏爱的盛明夏不单单愚蠢,更连美貌都没有,岂不是更惨。”

好吧,三言两语,又触及了她的痛处。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中感到无比痛快。

进宫那天,我只带了翠竹。

奶娘一家,以及曾经伺候过我的人,我都赏赐了卖身契,给予了丰厚的银子,让他们各自去谋求新的生活。

我端坐在宽敞的凤辇之内,耳畔回荡着悠扬的丝竹之音。

尽管头顶的凤冠重如千钧,我依旧保持着腰背的挺拔。

鞭子在空中划过,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我听见文武百官跪拜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臣等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盖头的遮掩下,我的视线被阻隔,无法目睹这壮观的场面。

然而,我的血液却在体内沸腾,如同激流般汹涌澎湃。

直到一只宽厚的手掌探入凤辇,伴随着喜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梓童,来。”

我的身体轻轻颤抖,如同被电击般打了个激灵。

我伸出那染着大红丹蔻的纤手,被帝王紧紧握住,扶我步出凤辇。

我听到周围传来的阵阵抽气声。

确实。

今日的敬天地祖宗之礼,本是皇后一人之事,帝王无需亲临。

但他来了。

从正阳门进入,已是莫大的恩宠。

如今,他既给了面子,也给了里子。

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问道:“怕吗?”

“有皇上在,我……臣妾不怕。”

他低沉地笑了:“那凤冠重吗?”

我想说它很重。

但这话我不能说出口。

于是我委婉地回答:“欲戴其冠,先承其重。”

坐在未央宫的凤床上,龙凤呈祥的盖头被玉如意轻轻掀起。

我的目光投向帝王。

他也含笑地凝视着我:“可开心?”

“嗯。”

名利双收,怎能不感到高兴呢。

洞房花烛夜。

帝王的温柔与热情,让我措手不及,难以抵挡。

在我疲惫至极时,他将我抱至泳池。

再回到床上,我却异常清醒,蜷缩在他怀中,显得柔弱而娇媚:“皇上,您可以唤臣妾一声姝姝吗?”

抱着我的手臂微微一僵。

温柔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姝姝。”

我不知道帝王是否对所有后宫嫔妃都如此温柔,还带着无尽的缠绵,我表面上感动,内心却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然而,我所追求的正是这份独一无二的特殊。

爱妃,后宫之中比比皆是。

皇后,也曾呼唤过他人。

唯有特殊,方能历久弥新。

我抬起头,凝视着帝王,他也低垂目光,回望着我。

“皇上,感谢您的恩赐。”我以柔和而低沉的声音说道。

“休息吧。”

他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轻拍我的背部,如同安抚。

我的心微微颤动。

从未有人如此待我,仿佛我乃他掌心之宝。

我真的感到疲惫。

何时沉入梦乡,竟浑然不觉。

醒来时,天已破晓,身旁空无一人。

外间传来内侍的低语:“皇上,各宫娘娘已齐聚。”

“让她们稍候。”

帝王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经意、天经地义的态度。我沉思片刻,决定闭上眼睛。殿外再度传来内侍尖细的嗓音:“皇上,皇子公主们也已抵达……”

我知晓,是时候起身了。

然而,刚一动弹,便觉浑身酸痛难耐,好似被沉重的车轮狠狠碾压过一般。

“嘶。”我忍不住轻呼出声。

“娘娘醒来了。”

几位宫女动作轻柔地缓缓拉开床幔,小心翼翼、殷勤周到地服侍我起身。

即便有她们搀扶着,我仍感觉脚步沉重,举步维艰。

我带着一抹略带嗔怪的目光望向外面,恰好与帝王那深邃的目光交汇。

我神色镇定,没有丝毫躲闪,回想起昨夜那一幕幕旖旎的场景,脸颊不禁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在我移开视线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帝王一眼。

“咳咳。”帝王轻咳一声,似在掩饰着什么。

我低下头,嘴角悄然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浅笑意。

身为中宫皇后,今日我将接受后宫嫔妃、皇子公主以及各家命妇的拜见。

虽说无需像昨日大婚那般盛大奢华,但也不可过于简朴寒酸。

况且,帝王是否陪同,于我而言,意义重大非凡。

几支精美的九尾凤钗整齐地陈列在红绸托盘之上。

“娘娘,请您挑选今日要佩戴的凤钗。”

我的手轻轻滑过那些凤钗,好似在轻抚着凤凰那华丽的羽毛,转头望向皇帝,轻声细语道:“陛下。”

“嗯?”

皇帝的手中依旧紧紧握着书卷,未曾放下。

“这些凤钗皆是美轮美奂,妾身实在难以抉择,您能否帮妾身挑选一支?”

我能听见周围宫女们轻轻的吸气声,似是对我这大胆的举动感到惊讶。

也看到皇帝微微一怔,随即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朝我走来。

他站在我的身旁,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目光在托盘中快速一扫而过。

似乎对这些凤钗都不屑一顾,淡淡说道:“王福,去将朕库房中的那支凤钗取来。”

“遵命。”王福连忙应道。

我抬头凝视着皇帝,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这些日后随意佩戴即可,朕的那支凤钗与这些大不相同。”

“先一同用早膳吧。”

我虽不知有何不同之处,但还是伸出手,让他搀扶。

皇帝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扶着我的腰。

我几乎整个人都倚靠在他的身上,被他搀扶着缓缓前行。

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夜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细腰,脸颊顿时如同被火烧一般滚烫,连耳根都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晕。

我的目光四处游离,却始终不敢直视他。

一桌丰盛的点心、小菜、粥羹,至少有四五十种之多。

“陛下是否已经用过早餐?”

我抬起眼眸,眼中仿佛含着一汪清泉,水光潋滟地望向他。

我曾这般凝视翠竹,翠竹说她的骨头都要酥了。

而此刻皇帝眼中泛起的欲色,让我明白,我练习已久的眼神是有效果的。

“陪你再吃一些。”

我本想为他夹几样小菜,以显示自己的贤惠,他却先舀了一勺参汤送到我嘴边,声音低沉而温柔:“昨晚是朕过于冲动,伤到了姝姝,朕借这参汤向姝姝道歉,姝姝能否原谅朕。”

周围的侍从们都不禁吸了口气,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所震惊。

我脸红着,声音微弱如蚊蚋般回答:“那陛下以后请温柔一些。”

迅速地喝下了参汤。

以此来掩饰我内心的不安,以及那一丝小小的得意。

在这金碧辉煌、奢华无比的宫殿里,不论你拥有何种尊贵的地位,受宠与失宠的待遇犹如天地之别。

我既然踏上了这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道路,自然是要追求帝王的宠爱。

最好是能够独占那无尽的宠爱。

早日生下嫡子,才是我真正的使命所在。

他喂了好几勺参汤时,我偷偷地抬起眼睛去看,帝王的眼中充满了笑意和宠溺。

我的心跳得如同小鹿乱撞,慌乱不已。

宠溺?

不至于吧。

难道我的容貌与某人相似?是帝王求而不得之人,所以将我当作替身?

那也就说得通了。

直到王福将凤钗递过来,我才明白所谓的不同究竟在哪里。

因为那凤钗之上,缠绕着九条极细的小龙,栩栩如生。

帝王接过凤钗,轻轻地插入我的发髻间:“你年纪尚轻,这凤钗倒是能为你增添几分威仪,走吧,朕陪你一同前往。”

他牵着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掌心。

又拿起我的手看了看,掌心细腻白皙,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印记。

他又抚摸了几下,握得更紧了些。

我心中冷笑一声。

男人啊,总是如此。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乌压压的人群跪满了整个大殿,莺声燕语齐声高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我被帝王牵着走到中间的主位:“都平身。”帝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已没有了之前与我交谈时的温柔缠绵,简直是判若两人。

“……”

帝王扶着我坐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帮我扶正了发髻间的凤钗。

“歪了。”

声音依旧很淡。

但这真的是声音轻淡的问题吗?这分明是将我置于火上烤,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让后宫的嫔妃们知道我受到了帝王的宠爱。

或者是将我当作靶子,吸引那些嫉妒的目光。

我的目光微微扫过,已经有好几个妃子红着眼睛怒视着我,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见礼吧。”帝王随意地挥了挥手,傲视一切,坐直了身体。

我也急忙端正地坐好。

“贵妃行礼。”

贵妃的年纪看似尚轻,然而她的目光却如同利刃般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昔日总是我向她屈膝行礼,今日却是命运的轮回,风水轮流转。

那些从正阳门浩浩荡荡抬进来的皇后,与她从选秀中脱颖而出、一步步攀爬至贵妃之位,其尊贵程度真是天差地别。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赏。”

因此,宫中的女子,无一不是心思深沉、心机颇深。

即便心中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眼中藏着刀锋,她们也能迅速掩饰,口是心非地夸赞我青春美丽,与皇上乃天作之合,祝福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她们还会恭敬地谢恩,领取赏赐。

我凝视着那些赏赐,转头望向帝王。

因为它们与我准备的截然不同。

帝王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抬起手,轻拍我的手背。

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觉得我准备的赏赐不够档次?

反正那些妃子们的目光越来越冷,嫉妒和酸楚几乎要溢出来。

随后是皇子和公主。

皇子们年纪都比我大,却要带着家眷和子嗣,跪地恭敬地称呼我为“母后”。

看着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族贵胄,我突然明白了,为何人人都渴望名利,想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九皇子跪拜时,脸上掠过一丝不悦和羞愤。

他可能从未想过,我会成为能够训斥他的皇后娘娘。

不过,痛打落水狗,时机尚未成熟,还需耐心等待。

三公九卿家的女眷,我不敢说全部认识,至少认识的就足够了。

那些曾经侮辱我、诋毁我,对我挑三拣四的人,此刻匍匐在地,连抬头看我的资格都没有。

将“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演绎得淋漓尽致。

“皇上。”

“嗯?”

「能否允许臣妾稍后与母亲、嫡姐、长嫂共叙片刻?」

「准。」

「感激陛下。」我向他投去一抹甜美的微笑。

几分天真烂漫,几分无邪纯净。

这是深宫之中难觅的一抹鲜活色彩。

与那些外表死气沉沉,仿佛早已认命,实则暗地里阴险狡诈、如同见血封喉的毒蛇截然不同。

我尚未被这深宫的污浊所侵蚀,还能保持那份纯真。

我可以保持鲜活、天真、直率。

精心雕琢后,展现出帝王所喜、未曾见过的一面。

未央宫中

我凝视着跪在地上的母亲、盛明夏,以及曾对我不薄,后来却突然变脸的长嫂。

我没有命她们起身。

声音平静地问道:「母亲,我真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我见她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似是被我的问题所震惊。

盛明夏和长嫂惊慌失措地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惊愕之色,随即又急忙低下头去。

我突然笑了:「原来如此。」

难怪她的偏心如此理所当然,毫无愧疚之感。

难怪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得不到她丝毫的疼爱。

心中的那最后一丝幻想也随之消散,如同泡沫般破碎。

我要学会放手,不再强求那不可得的亲情。

「你们走吧,今后不要再相见。」

母亲抬头,愤怒地瞪着我,又迅速地移开视线。

若是在过去,她或许早已怒斥出口,但现在她却默默忍受。

人啊,果然最擅长欺软怕硬,见风使舵。

我也清楚,她所忌惮的并非我,而是我所坐的椅子,以及背后的权势。

我站起身,离开。

耳边传来她们不甘中夹杂着苦恼的声音,“恭送皇后娘娘。”

帝王到来时,我正坐在窗边发呆,眼神空洞而迷茫。他伫立在我身前之际,我慌忙欲起身,向他恭敬行礼。

他却迅速伸出手,稳稳地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起身。那手指修长有力,轻轻滑落,温柔地擦去我脸颊上悄然滑落的泪痕,轻声问道:“怎么又落泪了?”

“可是又思念起家乡了?”

我轻轻摆动着脑袋,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朵,随后缓缓伸出手臂,紧紧环绕住他精壮的腰际。我的脸颊紧紧贴着他那平坦而温暖的腹部,用轻柔细语呢喃道:“皇上,臣妾或许便是这世间最为悲凉的皇后了。”“在我年幼之时,我总是拼尽全力去讨好母亲,讨好兄姐,满心期盼能得到他们的一丝关爱。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他们始终对我视若无睹,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一般。嫡姐更是嚣张跋扈,常常带领一帮人对我欺凌嘲笑,将我无情地锁在那漆黑如墨的房间里,让我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甚至还在我的居所投放蛇虫,吓得我夜不能寐。我曾一度天真地以为,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只要我更加努力,他们总会看到我的好。直到刚才,我才如梦初醒,我根本就不是母亲的女儿……

“因此,无论我如何竭尽全力,都无法赢得她的欢心。”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愈发汹涌澎湃,肆意流淌。

几乎将帝王那华丽的龙袍彻底浸湿。

这般私密之事,我想倘若帝王有心,定能比我更加清楚明了地查明真相。

而这偌大的未央宫,除了翠竹,竟无一人真正属于我。

我在未央宫的一举一动,都如同被置于放大镜之下,会被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与其让它成为日后他人攻击陷害我的把柄,不如早日揭开这个隐藏的脓包,让它暴露在阳光之下。

天下最具权势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我面前,他若在意我的遭遇,自然会派人去仔细查探。也会询问我的父亲,我究竟出自哪家名门?

他若不在意,那么无论我的身世如何扑朔迷离,都无人能以此伤害我分毫。

帝王并未出声安慰我,只是用他那宽大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头顶,仿佛在给予我无声的力量。

“皇上。”

“嗯?”

“让您见笑了。”

我在净房梳洗之时,凝视着镜中那个憔悴不堪的自己,狠狠地揉搓着自己的眼睛,直至它们变得红肿如桃。

与先前我那楚楚动人、令人怜爱的容貌相比,此刻的我更显狼狈不堪,犹如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朵。

帝王见到这一幕,不禁诧异了片刻,随后关切地问道:“怎么肿成这样了?”

随即,他立刻命人速去取冰块来为我消肿。

“皇上,臣妾无碍。”

只是哭泣让眼睛肿了起来,便能获得帝王的关注,也让未央宫中侍候的人明白。

皇后已然得到了帝王的宠爱。

贵妃和四妃也该开始考虑,将后宫的权力归还给未央宫了。

当然,如果她们不愿交出,我也不会去苦苦追逐索取。

她们给予,我亦会毫不犹豫地收纳,因为这些本就是我应得之物,是我身为皇后该有的尊荣。

众人皆言新婚燕尔,床榻之欢自然不可或缺。

帝王需勤勉于房事,可我却有些力不从心,疲惫不堪。

既然决心为了权势而邀宠,将帝王推出去之事我断然不会为之。

于是,我便召来了女医。

面带羞涩之色,我向她索求适合女子使用的药膏。

女医机智聪慧,迅速领悟了我所需之物。

待我返回后不过一个时辰,她便送来了一个精致的瓷瓶。

我心中暗自思忖,若有任何问题,无论是女医还是幕后黑手,都休想逃脱我的惩处。

因此……

夜晚,与帝王共度良宵、沐浴之后,我将那个瓷瓶递给了他。

「?」

“这是我向女医求来的,哎呀,你帮我涂抹吧。”我面带红晕,实在难以启齿说出那羞人之语。

自己不便动手,又不能令翠竹代劳,只能求助与他。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竟敢随意涂抹于身。”帝王轻声斥责道。

随后,他将瓷瓶随手丢至一旁,仿佛那是什么污秽之物。

经过几日相处,我对帝王的性情也略知一二。

我环抱着他的脖颈,羞怯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是朕的过错。”

这是帝王第二次因床笫之事而认错。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何事?”

“臣妾欲往护国寺上香祈福,祈求国泰民安,也祈求皇上龙体安康。”

我静静地等待着,无论是同意还是拒绝。

终究会有一个结果。

“待两日后,休沐之时,朕将陪同你去。”

“……”

我惊讶了片刻,随即欣喜若狂地亲吻他。

“皇上真是仁慈宽厚。”

我已不再是那个被困于深闺、任人欺凌的盛昭妹。

在陷入沉睡之前,我能确定帝王比我更加投入,更加沉迷其中,仿佛陷入了一场无法自拔的梦境。次日,众嫔妃前来请安时,我打着哈欠,很快察觉到良嫔并未出现。

在一番探询之后,方才得知良嫔已被贬为良贵人,且被禁足长达三年之久,如同被打入冷宫一般。

后来,我询问了侍奉的人,得知良贵人的家族极为富有,富可敌国,不久前还慷慨捐赠了百万两纹银给朝廷,以表忠心。

我又派遣人前往太医院,探查那位女医是否仍旧在岗?

小太监归来时,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于是我便意识到那瓷瓶中所藏之物必有蹊跷,定是有人暗中搞鬼。

只是我尚不确定,良贵人究竟是幕后的黑手,还是仅仅作为一个替罪羊,被人利用?

在午膳之前,王福前来传达消息,称帝王将莅临未央宫共进午膳。

我轻轻挑起眉毛,心中暗自欢喜,随即命令宫人前往御膳房,嘱咐他们多准备几道佳肴,务必让帝王吃得满意。

我确实有自己钟爱的菜肴,但对于帝王,我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一道菜表现出特别的喜好,总是浅尝辄止,绝不再动第三筷,仿佛对美食并无太多欲望。

他的克制,简直到了极致,让人不禁心生敬佩。

帝王身着华丽的龙袍而来,因天气炎热而汗流浃背,我立刻命人准备水,以便他梳洗更衣,恢复清爽。

在他上前协助时,他说道:“你身体不适,就坐在那边休息,让奴才们来服侍即可。”

我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

导致我身体不适的罪魁祸首不正是他吗?

现在却在这里装模作样地做好人,真是让人又气又恼。

于是我便依他所言,坐在一边,带着不满地注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帝王的身体精壮有力,肩膀宽阔如山,腰身纤细如柳。

“好看吗?”

伴随着揶揄的笑声,他问道,眼神中充满了调侃之意。

我立刻羞得面红耳赤,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回答道:“不好看。”

随即起身,远远地走开,仿佛要逃离他的视线一般。

身后传来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在嘲笑我的羞涩。

我气愤地跺了跺脚,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午膳过后。

帝王将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套在我的手腕上,那珠串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翡翠?”

“嗯,难得有如此好的成色,你随意佩戴。”

我正要说好,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帝王又递给我一个瓷瓶,眼神中充满了暧昧之意。

在我耳边低语:“晚上我来帮你涂抹。”

“……”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这个好色之徒,竟然还惦记着那事。

我感觉自己仿佛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无法自拔。

夜幕降临,那股预感化作了铁一般的事实,我终于领悟了“自作自受”的真谛,心中充满了懊悔之意。

“陛下,请您宽恕我。”

正是这桩事,让我愤怒得几乎要喷出鲜血,仿佛要被气炸一般。

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生怕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他却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让我措手不及。

后宫的管事权印鉴被摆放在我面前,那印鉴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这……”

“你是正宫皇后,这本应早些交给你,一直拖延到月底,才将所有账册整理完毕。”

帝王轻抚我的头顶,温柔地说道:“朕让王福先在你跟前侍奉,帮你梳理诸多事务,那些不听话的奴才,该惩戒就惩戒,不必手下留情。”

我抑制住内心的欢欣,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

带着忧虑的神色说道:“那如果臣妾无法压制他们怎么办?那些故意挑事的人,背后很可能有主子撑腰,臣妾怕会惹来麻烦。”

“有朕作为你的后盾,你还怕一个小小的奴才吗?”

我连忙摇头,心中充满了底气。

有了帝王作为我的后盾,我即使横行霸道,也无人敢置一词,只能乖乖顺从。

王福是一个极其能干的内侍,做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记忆力惊人,无论是琐事还是大事,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实在是得心应手,让我省心不少。

我在帝王面前夸赞了他一次,帝王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仿佛有些不悦。

“难道朕不优秀吗?”

“……”

我眨了眨眼,急忙去安抚他,生怕他生气。

“皇上最棒了,皇上是无与伦比的,无人能及。”

这些日子里,我也学会了如何去安抚这位天下的主宰,让他心情愉悦。

我搂着他,用温柔的声音安抚他,亲吻他,向他撒娇,他的那点醋意也就随之消散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哼。”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捏了捏我的脸,这件事就此揭过,不再提起。

后宫的权力自然也落入了我的手中,让我倍感荣耀。

无需我去招揽,自然有人争先恐后地为我效力,仿佛我是他们的主心骨一般。

这就是权力的象征,让人无法抗拒。

出宫的那天,我将偷偷缝制了好几天的荷包收好,那荷包针脚细密,充满了我的心意。

打算在护国寺求得平安符后放入其中,作为礼物献给帝王,以表我的忠心和爱意。

他掌管着天下的江山,如同拥有一切珍宝,唯独缺少那份真挚的情感,而我愿意给予他。

我在护国寺的大雄宝殿前,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跪了两个时辰,仿佛双腿即将断裂一般疼痛。

才终于求得两个平安符,那平安符仿佛承载着我的所有祝福和期盼。

我蹒跚地寻找着人,想要将这份祝福早日送到帝王手中。

他正与方丈大师交谈,方丈大师的目光如同穿透云雾一般,落在我身上,然后对方帝王说:“圣人定能如愿以偿。”

我心中疑惑,不知所愿为何?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帝王能够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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