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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成婚了,怎么还来办手续!
不清楚双重婚姻罪是犯法的吗?
……
许南歌失魂落魄地走出婚姻登记处,掌心攥着工作人员刚打印好的结婚证书。
陪她演这出戏的临时演员望着眼前容颜灼目的少女,扼腕叹息:许小姐,您都领过证了,何必再花钱雇我演这出假结婚的戏码?
言罢留下句定金概不退还,急匆匆消失在人群中。
许南歌紧抿着樱唇,尚未从震惊中抽离。
她连初恋都未曾经历过,怎会平白多出个丈夫?!
垂眸再次凝视手中的证件,照片里的姑娘眉眼拘谨,笑容牵强,眼尾缀着颗朱砂痣,确是自己无疑。至于那位男子……
他眉目如刻,鼻若悬胆,薄唇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深邃目光仿佛能穿透相纸,即便黑白影像也遮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场。
姓名栏赫然写着:霍北宴。
……她确信从未与这号人物有过交集!
这究竟是何等荒谬的乌龙?
许南歌举起手机拍下证件照,点开微信给某个纯黑头像发送消息:【帮我查查此人底细。】
对方秒回:【遵命。】
她深吸口气压下纷乱心绪,骑上那辆老旧的电动车,慢悠悠拐进富丽堂皇的别墅区。今日是姐姐许茵的大喜之日,准姐夫将要登门下聘。
许宅张灯结彩,仆从们井然有序地忙碌,还雇了几个临时帮工。许南歌将电动车停在偏僻角落,身后飘来佣人与帮工的窃窃私语:
那位是谁呀?生得真标致!
噤声,她可是老爷不认的私生女。
她母亲当年趁夫人临盆时挺着大肚子上门闹事,害得两位夫人同日生产。那老女人脸皮比城墙还厚,这些年找尽借口赖在宅子里白吃白喝。
南歌小姐倒是知进退,初中就搬出去住了,多年未见踪影,不知今日为何归来……
许南歌垂下眼睑,佯装未闻闲言碎语,径直踏入客厅。
生母李婉茹早守在门廊,风韵犹存的女人见她进门,急火火拽着她往楼上拖:先随我去见你姐姐,对了,结婚证可带在身上?
许南歌声线清冷,辨不出情绪:带了。
虽则新郎换了人,总归是领了证。
那就好,你要牢记自己的身份!霍子辰是你姐姐的未婚夫,那等顶级豪门岂是你这私生女能觊觎的?唯有茵茵才配得上他!
听闻此言,许南歌眸底掠过讥诮。
霍子辰乃海城第一世家的长房嫡孙,大学时追了她整整四年,却在毕业典礼上向许茵单膝下跪……
李婉茹得知后,勒令她即刻择人成婚,彻底斩断与霍子辰的孽缘。
自幼便是如此……
但凡与许茵有利益纠葛,李婉茹必逼她无条件退让。
只因她是私生女,存在便是原罪。
往昔被洗脑惯了,总觉受些委屈理所应当。
而今她早已幡然醒悟。
许南歌面色沉凝,字字铿锵:我们说好的,这是最后一次。
过错是李婉茹铸就,为每日见着父亲死赖许家的是她,想巴结许茵的亦是她,许南歌绝不肯赔上终生为其赎罪。
此番权当偿还生育之恩,彻底了断。
李婉茹不耐烦地甩开手:知道了。
说话间已至许茵闺房,锦衣华服的少女如公主般端坐沙发,满室珠光宝气中挑选着首饰。许南歌素衣简从,脊背却挺得笔直。
南歌?许茵抬眼寒暄,今日怎得空过来?
未等妹妹开口,李婉茹已抢白道:茵茵,南歌今日成婚了。
许茵讶然:这般迅速?新郎官比子辰哥还出众?
李婉茹嗤笑:怎么可能!整个海城找不出比霍少爷更尊贵的!你那妹妹能寻到什么好人家?不过是寒门子弟,羞于带来见人,怕污了你的眼!
许茵语带酸涩:怎会?南歌生得这般貌美,否则子辰哥也不会追她四年。
美貌能当饭吃?破鞋配破袜,她这身份能嫁出去已是造化。霍少爷不过是拿她当玩物,唯有我家茵茵才配得上霍家少夫人的位置……
许南歌蹙眉。
证件上那人的相貌气度,怎看都与寒门破落户不沾边?
然她懒于计较这些无关痛痒的讥讽。
贵客将至,你们在此喧哗什么?浑厚嗓音响起,许文宗出现在门口。
男人皱眉:霍北宴先生要亲临,这般成何体统?
许南歌指尖蓦地收紧。
……霍北宴?
许茵满眼困惑:霍北宴是何方神圣?很有来头吗?
许南歌也竖起耳朵。
她在海城交际圈也算有些根基,却从未听闻霍北宴名讳。
许文宗解释:你不知情实属正常,这位行事极为低调,连我都未曾谋面。他是霍子辰的叔父,年方二十八载,已然执掌霍家权柄!
李婉茹脱口惊呼:那岂非比霍子辰更配得上茵茵?
掌权者自是比嫡系长孙尊贵得多!
许文宗横她一眼:胡言乱语!霍先生早已成婚!
许南歌眸光微凝。
已婚……
若结婚证上的男子真是他,想来霍北宴定知其中蹊跷。
李婉茹难掩失望:不知哪家姑娘有此福分……
许南歌目光灼灼望向许文宗,却听他道:无人知晓,这位霍太太深居简出,鲜少露面。
许文宗皱眉沉思:今日怎会突然造访……
霍家乃海城首富,掌权人更是跺跺脚便地动山摇的存在。
许家不过中等商贾,能与霍子辰结亲已是高攀,掌权人能出席婚礼便算给足颜面,怎会屈尊参加下聘之仪?
李婉茹却斩钉截铁:定是茵茵才貌双全,引得霍家另眼相看!茵茵,这钻石项链太过素雅,快换条华贵的来配!
她将未拆封的结婚证塞回许南歌手中,急火火拉着许茵去更衣室。
那殷勤模样,倒比嫡母更像亲娘。
许南歌唇角泛起冷笑。
先生,霍家车队已至门前。
管家通报声中,许文宗整衣下楼,经过许南歌时随口道:既回来了,便饮杯喜酒再走。
许南歌颔首应允。
她要留下会会这位霍北宴!
二楼廊下,许南歌斜倚阴影处,目光锁定雕花大门。
不知过了多久,许夫人在侍女搀扶下缓步而来。她身着靛蓝旗袍,身形清减如竹,周身萦绕着书卷清气。
侍女轻声劝阻:夫人咳疾未愈,还是回房歇息吧。
许夫人执意摇头:不可……咳咳……茵茵大喜之日……咳咳……我岂能缺席……
主仆二人未察觉暗处有人,径直往正厅行去。
许南歌望着那抹纤弱背影,眼底泛起温热。
说来荒谬,这位本该视她如仇雠的嫡母,却是她在许家唯一暖阳。
李婉茹从未尽过母亲之责,幼时常忘给她喂饭。
她蜷缩在垃圾堆觅食的模样,恰被许夫人撞见。自此每日辰时,花园石桌总会备着温热餐食。
这一供便是十二载春秋。
若无许夫人善心,她早化作荒野枯骨。
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靛蓝,听着断续咳嗽声,许南歌不禁蹙眉。
忽闻汽车轰鸣,霍家人到了!
许文宗夫妇迎至门前,寒暄间让开道路。但见霍北宴当先而行,黑色高定西装裹着挺拔身躯,恍若众星捧月。
真人比照片更添三分锋芒,棱角分明的轮廓如刀刻斧凿,深邃眼眸似古井无波,薄唇紧抿透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举手投足皆是天家贵气。
许是察觉窥视,他忽然侧首。
四目相接瞬间,许南歌心尖微颤。
那双眸子似藏尽星河,又似万年寒潭,未及细辨其中深意,他已移开视线,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许文宗赔笑探问:霍先生,怎未见尊夫人?
许南歌分明见他目光掠过自己,旋即淡漠开口:她另有要事。
众人簇拥着霍北宴落座主位,商谈婚期细节。
霍子辰垂首跟在长辈身后,深灰西装衬得他沉稳许多,正与许茵低语,全然未觉旧情人就在咫尺。
许南歌方从阴影踱出,臂弯骤紧。
李婉茹压低嗓音训斥:还不快滚!莫非对霍子辰贼心不死?他如今是你姐夫!
许南歌甩开桎梏,嗤笑:放心,我对插足没兴趣。是许先生留我饮宴。
她自懂事起,便只称许文宗为许先生。
李婉茹气结:不过是句客套!你也不照照镜子,这种场合轮得到你上席?立刻消失!
聒噪声中,许南歌瞥见霍北宴起身。他举着手机走向阳台,修长手指在屏幕轻点,该是接听来电。
许南歌眸光微亮,我这就走。
敷衍过李婉茹,她转身却朝阳台方向踱去。
阳台连着后花园,紫藤花架下,霍北宴刚结束通话。听见脚步声,他倏然转身,犀利目光如利剑出鞘。
许南歌顿住脚步。
迎着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她忽然扬起红唇,尾音上挑:霍先生?
玻璃门将宴会厅的喧嚣隔绝在外。
许南歌紧盯霍北宴,不错过他任何细微表情。男人在听到老公二字后,周身寒气骤凝,漆黑瞳仁泛起冰凌,薄唇抿成锋利弧线,转身欲返宴会厅。
霍先生请留步!她提步拦住去路。
霍北宴垂眸睨她,嗓音低磁如大提琴弦:让路。
这声线裹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令人无端想听他多言几句。许南歌捕捉到异样:你……不记得我?
男人居高临下觑她:我该认识你?
自踏入许宅,便觉有道视线如影随形。不同于旁人谄媚的灼热,那目光清凌凌的,倒让他多看了两眼。
姑娘生得极美,瓷白肌肤映着泪痣,桃花眸潋滟生光。明明乖顺立在角落,偏生周身萦绕着桀骜野性。被撞破打量后非但不躲,反而坦荡回视。
原以为是个特别的,未料比那些扑上来的更大胆,开口便是老公……
霍北宴眉宇间浮起一丝厌烦,声线陡然转冷:我已婚,请自重。
许南歌怔忡片刻。
这人分明不识得她,却又声称已婚……莫非民政局系统出错?她掏出复印件:霍先生可认得证件上的名字?
霍北宴视线扫过许南歌三字,嗤笑破唇而出:许小姐,伪造证件也该用点心。
语罢径直穿过花园走向停车场,徒留许南歌在原地跺脚。两名黑衣保镖如铁塔般挡住追路,她只能对着车尾灯喊:证件是真的!霍先生若疑虑,尽可去民政局查证!
黑色迈巴赫绝尘而去,私人助理折返客厅,正撞见许茵探头探脑。
霍先生怎的突然离席?可是有谁冲撞了贵客?许茵攥紧裙摆,她分明瞧见许南歌纠缠霍北宴。
助理公式化微笑:霍总另有要务,劳烦许小姐代为致歉。
老板既未降罪,便是无意追究。
许茵送走助理,转身便向许文宗告状:父亲,我瞧见南歌纠缠霍先生,他临走时还让您管教女儿……
许文宗闻言色变。
此刻许南歌正骑着电动车在别墅区外绕圈,早不见豪车踪影。手机震动,季明来电:老大,霍北宴底细查清了!
说。
霍家次子,传闻暴戾冷血,自幼流放海外。谁料上周突袭回国,以雷霆手段逼霍老爷子退位,如今执掌霍氏集团。季明咋舌,您今儿找的替身新郎怎变成这尊煞神?这婚要是不离,公司上市怕是要黄……
许南歌蹙眉切断唠叨。
当初仓促应下李婉茹的荒唐婚约,实为满足公司上市的已婚法人要求。谁料平白惹上这等麻烦,霍北宴那等人物,岂是轻易能撇清的?
暮色渐浓,她拖着疲惫身躯拐进城中村。斑驳老墙爬满藤蔓,正是她蜗居七载的陋室。巷口忽见蹒跚身影,许南歌急刹电动车。
银发老妪攥着写有电话的牌子,目光混沌。许南歌刚要拨打,老人却死死攥住她手腕:孙媳妇!可算找到你了!
……许南歌嘴角抽搐。
二十二年母胎solo,今日竟连奶奶都冒出来了。民政局莫不是开了婚姻批发业务?
她好笑问道:您孙子是哪位青年才俊?
老人皱眉苦思,忽地眼眸晶亮:霍北宴!我孙儿叫霍北宴!
老妇人颤巍巍开口:他叫霍……霍什么来着……
刚涌到嘴边的名字转瞬即逝,老人急得直拍额头,嘴巴张合数次仍说不出下文。
老人家别急,咱们慢慢想。许南歌轻抚老人后背,摸出手机准备拨号。
此刻三条街区外的梧桐道上,宾利慕尚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霍北宴指尖轻叩扶手,叶晔额角渗出冷汗:属下失职,竟让老夫人支开保镖独自乘公交到了城郊……
男人未发一言,周身散发的寒意却让叶晔如坠冰窟。老夫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谁料今日突发奇想独自出行,等发现时监控只拍到她在城中村站下车的身影。
叮铃——手机突响。
霍北宴接通瞬间,听筒传来清越女声:令堂在我这儿。
车内空气骤凝,保镖们如临大敌,有人已摸向腰间器械。霍北宴却抬手制止,声线冷冽:条件。
别紧张,就是提醒霍先生看好长辈。女孩语气带着戏谑,城南巷口派出所,记得领人。
叶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直抹汗:现在的好心人都这么皮吗?霍北宴却眯起凤眸,这慵懒声线……怎的像极了昨日唤他老公的丫头?
五分钟后,霍家车队抵达时只剩民警陪着老夫人。霍北宴接过老人棉袄:奶奶,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找孙媳妇!老夫人神秘兮兮掏出记事本,快把方才来电号码存上,这可是好不容易要来的!
许南歌早溜之大吉。她素来不擅应付道谢场面,索性将老人托付给巡警,骑着小电驴钻进巷弄。次日天刚蒙蒙亮,手机便震动不停。
许南歌!立刻到学院楼!导师梁教授的咆哮震得她耳膜发痒。
推开办公室门,许茵母女已在座。许南歌桃花眼微微眯起——许茵和她同校不稀奇,毕竟当年为防抢风头,她故意压分考进能源动力这个冷门专业。谁料两年前新能源概念爆火,许茵竟转系成了同门。
南歌,你的推免资格被取消了。梁教授推过通知单,你母亲向学院举报你品行不端……
许茵适时插话:教授,妈妈也是为她着想。霍先生那边……她瞥了眼许南歌,欲言又止,霍家要封杀她。
许南歌蹙眉。霍北宴?昨日不过两句交谈,何来封杀一说?倒是许茵惯会演戏……
爸爸买了机票,让你去阿根廷暂避。许茵递过机票,五万额度银行卡紧随其后,这是我全部积蓄,你先用着……
李婉茹劈手夺卡:许家肯出机票已是仁至义尽!你当茵茵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梁教授急得直拍桌子:南歌妈妈,你有所不知!南歌专业成绩全系第一……
教授甭替她遮掩!李婉茹尖声打断,她读研不就是为压茵茵一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许茵适时露出谦逊笑意:多亏南博士特招,我才能继续深造。
南博士三字入耳,许南歌瞳孔骤缩。她攻克氢能燃料专利的事,连梁教授都未知会,许茵从何得知?
你认识南博士?许南歌逼近一步。
许茵后退半步,仍维持着优雅姿态:下周入学典礼,南博士会亲临致辞。
许南歌盯着她脖颈间新换的钻石项链,忽然轻笑出声。这抹冷笑让许茵莫名心慌,仿佛被看穿什么隐秘。
南博士?
她何时特招过许茵?
梁教授也惊愕失声:你竟与南博士有渊源?
许茵抿唇轻笑:说来也是机缘,当年家母资助过南博士求学,他功成名就后特来致谢,称家母为再生父母。这些年他始终为许氏企业提供技术支援,对我更是有求必应。
许南歌眉梢微挑。
当年寄居许家,全仗许夫人暗中照拂。功成名就后,她以南博士之名与许夫人联络,为报哺育之恩,才杜撰了受助身份。
这些年许夫人企业的技术难题,她皆无偿解决。
何曾对许茵许过承诺?
真是张口就来。
梁教授却深信不疑:南博士现居何处任职?
许茵从容作答:我已应允院长,定邀南博士来我校执教。
妙哉!梁教授双目放光,转向许南歌道:你研究领域与南博士同源,届时我引荐你们相识!若有他为你美言,保研之事或有转机!
许茵假作忧虑:教授,此举恐不妥当。霍家乃海城首富,每年拨给学院的研发经费……
梁教授摆手打断:南博士如今炙手可热,连贺顿、牛津都递来橄榄枝,若他肯出面,学院自会权衡利弊!
许茵故作叹息:可南博士是看在家母情面上,我若开口自当尽力,但南歌是许家私生女……不如我去求他帮你说项?
许南歌:……不必。
此刻的许茵宛如跳梁小丑。
她红唇微勾,直视梁教授:教授,实不相瞒,我本就无意深造。
梁教授面露痛惜。正是他慧眼识珠,强留许南歌保研,未料会闹到这般田地。
老人眼眶泛红:那我为你撰写举荐信。
李婉茹嗤笑:省省力气吧!得罪了霍先生,还想在海城立足?
梁教授拍案而起:我偏不信有人能只手遮天!若真找不到差事,来给我当助教!
许南歌心头一暖,解释道:教授,我与霍先生确有误会,待说开便无碍。
梁教授长叹:若能澄清,务必返校!我还缺个得意门生。
许南歌望着老人殷切目光,嗓音柔和:定当归来。
能回母校执教,倒也不错。
许茵攥紧指尖。
这老东西竟对许南歌青眼有加!莫非也被那张狐媚子脸蛊惑了?
她瞥向李婉茹,忽作惊诧状:南歌,你莫不是还要纠缠霍先生?他已有家室,这般作为实为不妥……
李婉茹果然暴怒。
啪!
清脆巴掌声震得吊灯微晃。
许南歌偏着脸,火辣辣刺痛中,不可置信望着李婉茹——她竟敢当着教授面动手!
李婉茹毫无愧色,戟指怒骂:下作胚子!几年不见,倒学会顶撞长辈了?速速向你姐姐赔罪!发誓再不见霍家人!
许南歌眸光渐冷,周身泛起寒意。
看来那日最后一次的警告,她全当耳旁风。既如此,便休怪她不念母女情分……
许茵唇角翘起。
往日许南歌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如今竟敢挺直腰杆?今日定要李婉茹给她个教训!
正暗喜时,忽见许南歌逼至眼前。
许茵正待受礼,却见对方猝然抬眸,双手如疾风骤雨般甩在许茵面颊!
啪!啪!
许茵踉跄后退,耳畔嗡鸣。
李婉茹尖叫扑来:反了天了!你竟敢……
为母不慈,便休怪为子不孝!许南歌侧身避过,声若寒刃,今后若再插手我的事,今日之辱,必十倍奉还于许茵!
她转向怔愣的梁教授,深鞠一躬:四年承蒙教诲,学生告辞。
言罢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
直至那抹倩影消失,李婉茹才回神,搂着许茵哭嚎:作孽啊!她怎敢对你动手……
许茵抚着肿胀面颊,忽生疑虑:她哪来这般底气?
李婉茹一愣:莫非霍先生真瞧上她了?可她已嫁作人妇……
许茵亦觉荒谬,然望着镜中自己红肿双颊,又觉心惊——莫非真被那张脸蛊惑了?
梁教授怔怔望着这荒唐母女,忽觉蹊跷:这李婉茹对许茵百般维护,对亲生女却狠辣至此,莫非……
校门外,季明来电:老大!查清了!霍北宴自称已婚却说不认识你,原来……
校门口人潮涌动,每张面孔都鲜活生动。
许南歌推着电动车,独行在暮色里。舌尖抵了抵肿胀的嘴角,嗓音裹着砂砾般的哑:继续。
霍家看着金碧辉煌,内里早烂透了。老爷子偏心长房,霍北宴这个次子被压得死死的。
三年前老爷子逼他联姻,对象都是些歪瓜裂枣。他当场甩出结婚证,说早娶了平民姑娘,这才堵住悠悠众口。
最绝的是他这位隐婚妻子,从不在霍家露面,连家宴都缺席。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季明故意拖长尾音,许南歌却已了然:根本没这个人。
老大英明!季明讪笑,行程表马上发您,不过私人号码……
无妨,我去守株待兔。许南歌眼底泛起玩味。
霍氏大厦直插云霄,彰显着百年世家的雄厚财力。许南歌套上快递员马甲,抱着纸箱走向前台:霍总快递,需本人签收。
顶楼总裁办占地千平,百余秘书伏案疾书,竟只为服务一人。许南歌跟着引路秘书穿过格子间,特助叶晔已拦在门前。
许小姐?叶晔脸色骤沉,昨日饶你一次,竟敢假扮快递员纠缠?
许南歌亮出工作证:八年工龄,如假包换。
叶晔盯着注册日期噎住,许南歌已越过他推门而入。
总裁办是极简风,黑白灰三色冷得瘆人。霍北宴埋首文件堆,黑色衬衫袖口卷至小臂,钢笔在指间转出残影。
霍先生,签收。许南歌将单据推至他眼前。
男人抬眸瞬间,笔尖在纸面洇出墨点。视线扫过她唇角淤青时,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
我们真的结婚了。许南歌突然开口。
霍北宴执笔的手骤然收紧,钢笔在掌心勒出红痕:许小姐,就算我未婚,也不会娶你这种……
你误会了。许南歌正要解释,手机突响。
专属铃声让霍北宴神色骤变,接通瞬间,护工的哭喊刺破寂静:霍先生!老夫人又走丢了!
霍北宴抓起西装冲出门,叶晔像堵墙拦住许南歌:许小姐,适可而止。
暮色中,许南歌慢悠悠蹬着电动车,忽觉身后有窸窣声。回头竟见那日走失的老太太,正猫着腰跟在她身后。
孙媳妇!老人猛扑过来,枯枝般的手指攥住她手腕,这次休想甩掉我!
许南歌的出租屋温馨雅致,处处透着生活气息。
她望着餐桌旁连灌三杯水的银发老人,无奈重申:我真不是您孙媳妇。
就是!老太太倔强地抱着搪瓷杯,杯沿印着歪扭的口红印。
许南歌知晓多说无益,直接拨通那串号码。铃声响刹那被接起,低沉男声裹着电流传来:哪位?
这声线……似曾相识。
未及开口,手机已被老人夺去。此刻霍北宴正领着人在城中村搜寻,指节捏得发白。奶奶不仅患阿尔茨海默症,更有严重心衰,随时可能……
臭小子!别来搅局!老人中气十足的喝止声传来,我要带孙媳妇回家!
霍北宴眸色骤深,听筒里隐约传来女孩清冷的抗议。主治医生在旁摇头:老夫人受不得刺激,上次那姑娘看着面善……
奶奶,该吃药了。他诱哄着按下定位键。
药片我都带着呢!老人得意洋洋切断通话,将手机塞回许南歌手中,看,搞定了!
许南歌盯着新添加的微信好友——头像是水墨竹,昵称单字霍,验证消息赫然写着老人孙子。她冷着脸敲字:不是慈善机构……
厨房忽闻异响,她疾步查看,却见老人正踮脚够鸡蛋。
孙媳妇,敷敷脸。热鸡蛋裹着纱布递来,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轻抚她颊边淤青,肿成这样,该多疼啊。
许南歌心头微震。自幼遭李婉茹苛待,她早已习惯将伤口藏起。此刻老人掌心的温度,竟让眼底泛起酸涩。
屏幕忽亮,转账提示跳出来:【您收到孙子转账元】
霍:【周生活费,不足再提。】
许南歌盯着对话框,默默删掉未发完的拒绝,指尖悬在键盘上。老人已哼着黄梅调煮起小米粥,烟火气漫过狭小厨房。
算了。她按下发送键,给备注改为霍金主,看在钱的面子上。
许家别墅。
许茵对着镜子涂抹药膏,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像发酵的馒头。李婉茹在旁煽风点火:定是那小贱人嫉妒你要嫁入霍家!
许夫人南靖书扶着楼梯缓步而下,咳嗽牵得肩头微颤:南歌品性纯良,必是你们先招惹……
妈!许茵泫然欲泣,我原不该应下子辰哥的婚约,她若因此记恨,我退婚便是……
南靖书踉跄扶住栏杆,往事如潮水漫上心头。那年南歌拖着行李箱离开许家,说再不回来,竟真狠心至此?
许茵见状,眼底闪过精光:妈,不如请南博士来家中小坐?他素来敬重您。
南靖书蹙眉: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
女儿怎会如此!许茵挽住母亲手臂,海城大学求贤若渴,若能邀得南博士执教,岂非美事?
南靖书思忖片刻,点开微信。对话框里还存着小南每日的嘘寒问暖,最新消息是半小时前:【南姨,我研制出新型催化剂,可缓解工厂污染。】
她指尖悬在键盘上:【小南,可愿来寒舍品茗?】
此刻许南歌正搀着老太太在巷口散步,手机震动声惊飞檐下麻雀。看见消息瞬间,她指尖发颤——南姨素来深居简出,今日怎会邀约?
莫非是病情加重?
往事涌上心头。十二岁冬夜,她蜷缩在许家花园亭角,是南姨捧着姜汤寻来,绣梅纹的披肩裹住她单薄身躯。此后经年,每月初一,总能在老地方寻到裹着体温的餐盒。
我这就过去。她回完消息,拦下出租车。
后排老太太突然探身:孙媳妇,我也要去!
许南歌绷着下巴,心中万分焦急。
她正要出门,许夫人的微信才发过来:【不用现在,周六加班吗?我想请你吃个便饭。】
许南歌这才明白自己是关心则乱了。
可去许家吃饭?
她唇角扬起一抹苦笑。
十年前从许家搬出来时,她在第一个周末回去过的。
她进了院子,透过玻璃窗看到许夫人、许茵和许文宗三人说说笑笑,许夫人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
李婉茹说:“看到了吗?没有你的存在,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如果你真的为许夫人好,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
许南歌最终悄悄离开。
她每年只在许夫人生日那天,买一份小小的礼物放在门口……
这么多年过去,也该见一面了吧?
许南歌回复消息:【应该是我请您,周六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她发了一个餐厅位置过去。
去许家又要引起没必要的口角纷争,不如约在外面,和许夫人安安静静的说会儿话,也可以检查下许夫人的身体……
许夫人:【好,不见不散。】
许南歌退出和许夫人的聊天框,发现“孙子”发来几条信息:
【老夫人年纪越大越像小孩,脾气急躁,要有足够的耐心。】
【老夫人有失眠的困扰,晚上不好入睡。】
【蓝色的药一天两粒,早晚各一次……】
一连五条叮咛,最后的消息是:
【以上是转发家庭医生的医嘱,麻烦了,奶奶有任何不适,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许南歌看到这里,悄悄走进次卧,给“孙子”拍了一段小视频。
不远的街道边,低调的停着两辆车。
为首的保姆车内,功能齐全,是一个小套间。
霍北宴一身黑色西装,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办公。
霍老夫人的家庭医生则坐在角落里,面色凝重,严阵以待。
老夫人忽然换了地方,今晚肯定睡不着。
她身体虚弱,失眠会导致心率异常,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
后面的车上带着仪器,以备不时之需。老夫人住在这附近,出事了他们能第一时间赶过去抢救。
这么想着,就听到霍北宴的微信响了一下。
霍北宴拿起来看了一下,接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竟然有了一丝的……诧异?
家庭医生立刻询问:“是老夫人出事了吗?”
霍北宴抿唇,把视频递给他看。
就见老夫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小碎花床单上睡的香甜,甚至还打着小呼噜!
这才晚上九点!
平时老夫人能在凌晨一点前睡着就谢天谢地了!
家庭医生满脸错愕:“老夫人对这个女孩真的很不一样,如果能让她一直陪着老夫人,老夫人的身体肯定会有好转的!”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虚弱,睡眠是重中之重。
霍北宴绷紧下颚,眸光深了深。
第二天。
许南歌出门前,对一夜好眠、面色红润的老人家交代:“我喊了季明来陪您,他马上到。”
“好的。”小老太太乖巧点头,“孙媳妇,你去干嘛?”
“去见个人。”
“去见谁呀?必须见吗?”
“嗯。”
如果不去找霍北宴,他将来结婚登记时也会知道两人已婚。
但公司等着上市,许南歌着急离婚。
小老太太大手一挥:“那我让我孙子帮你约他!我孙子面子很大的!”
许南歌笑:“奶奶,您孙子恐怕不行。”
霍家是海城首富,小老太太家境再好,能好过霍家?
她骑着电动车,来到霍氏集团。
霍北宴的个人行程其实很单调,这人没有一点休闲娱乐,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
许南歌走到前台处,还未开口,前台就说道:“又是你?叶特助交代了,霍先生今天没有快递,不让你上楼!”
许南歌道:“我不是送快递,是……”
前台小姐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那你有预约吗?没有预约是不可以上楼的!”
许南歌正要说点什么,前台小姐的眼睛忽然一亮,她面上不耐烦的神色瞬间消失,直接对着她身后殷切的道:“许小姐?您来了!”
许南歌蹙眉,回头看到了许茵。
许茵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对前台微微一笑:“我来找子辰哥。”
她视线扫过许南歌,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忘记提前预约了……”
“许小姐说笑了,您是什么身份?哪里需要预约?小霍总看到您肯定非常高兴!”
前台小姐拿卡帮她刷开了门禁:“请进。”
许茵却看向许南歌,叹了口气谴责道:“南歌,霍氏集团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你想纠缠霍先生,也别在这里为难前台小姐……”
许南歌:?
她什么时候为难前台小姐了?
前台小姐却蹙起眉头。
叶特助只说不让这个女孩上楼,但没说具体缘由。
原来是因为这个?
前台小姐露出不屑神色,满脸厌烦道:“有些人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仗着一张脸就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位小姐,还请你离远点,不要打扰我工作,否则我就喊保安了!”
许南歌挑眉,原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她这见人下菜的样子,勾唇一笑:“这可是你不让我上楼的。”
与此同时,楼上。
霍北宴处理完一份加急文件后,拿出手机,就看到置顶的“五行缺铁”。
这是那女孩的微信名,奇奇怪怪的。
他发消息:【你好,奶奶今天怎么样?】
对方回复的很快:【我出门时一切都好。】
霍北宴蹙眉:【出门上班?】
“五行缺铁”:【算是吧。】
霍北宴神色不悦,她竟把奶奶一个人扔在家?
可对方不是自己聘请的护工,没理由哪里都不去只负责照顾奶奶。
现在是他有求于人……
霍北宴沉思片刻:【你在哪儿?我去找你,谈一谈关于奶奶的事情。】
“五行缺铁”倒也不推辞,直接在微信上发来一个地址。
霍北宴看到后,眸光微顿。
这不是……霍氏集团门口吗?
他起身下楼。
前台小姐亲自送许茵进电梯。
等电梯时,许茵见许南歌并未离去,而是坐在霍氏集团大堂的沙发上,明显没打算离开。
真是死皮赖脸。
许茵看向前台:“你们也真不容易,我会给子辰哥说,给你涨点工资……”
前台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多谢许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
许茵就叹了口气:“我这个妹妹最是固执,可别真让她等到霍先生……”
留下这话,许茵进入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她看到前台走向许南歌,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许南歌以为凭借着一张脸,就能得到霍先生的看重?
真是愚蠢。
豪门的世界,少谈感情,多谈利益。
霍子辰追了她四年,那么喜欢她,最后还不是向自己求了婚……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有着可以和霍子辰联姻的筹码!
电梯很快到了层,许茵进入办公室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温婉。
霍子辰西装革履,褪去在学校时的青涩,眉眼多了丝阴鸷,视线落在她脸上,随意问道:“脸怎么了?”
许茵垂着眸:“被南歌打了……”
霍子辰反而神色不悦的警告:“我说过,不要去招惹她。”
许茵一顿:“是我的错。”
她走到霍子辰身边,“子辰哥,我听说你的新项目是新能源?”
霍子辰认真看着她:“对,霍氏集团如果不能研究出来最新技术,以后会被超越。”
许茵笑着道:“我和妈妈约了南博士一起用餐,到时候我让南博士加入你的研发团队?”
霍子辰面色和缓了许多:“好。”
他态度转变,搂住许茵的腰,手指轻拂她的脸颊,“南歌的确太不懂事了。还疼吗?我帮你吹吹……”
许茵垂着眼帘,做娇羞状。
心底却在冷笑。
她手握南博士这样的人脉,许南歌靠什么跟她争?
至于霍子辰究竟爱谁……
她根本就不在意!
她只想嫁进霍家,成为霍子辰的夫人!
这样就算以后身世问题瞒不住,她一辈子的富贵也稳了……
楼下大堂。
许南歌把地址发给“孙子”。
老人现在住在她家,的确要和老人家属把责任提前说清楚,免得后续引起什么麻烦。
正想跟对方约个见面时间,面前一黯。
前台带着两个保安站在她面前,倨傲的命令道:“你不能坐在这里,影响到我工作了,还请马上离开。”
许南歌面色一沉。
大堂的沙发本就是给人随意坐的,况且她一声没吭,怎么影响到前台工作了?
许南歌身躯往后,懒懒靠在那儿:“你工作这么容易受影响,是不是应该找个单间办公?”
前台小姐一噎,气急败坏对保安道:“你们马上把她扔出去!”
保安正要上前,嘈杂的大堂忽然安静下来。
总裁专属电梯缓缓打开,气场沉稳的霍北宴带着叶晔低调的走出来。
西装革履的男人只往这边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打量周围,似乎在找人。
叶晔则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大步走来。
他眉头紧蹙,看向许南歌:“怎么又是你?”
前台恶人先告状:“叶特助,她说要上楼给霍先生送快递,我没同意,她就赖在这里不走。”
许南歌淡淡道:“我说了不是送快递。”
前台嗤笑:“叶特助,你听到了吗?她这是装都不装了,直接说要上楼找人,见我不放她上去,就在这里闹事,我这就让保安把她赶走!”
许南歌神色懒洋洋的:“霍氏集团有哪条规定,说我不能坐这个沙发?”
前台又被噎住。
叶晔不耐烦的对许南歌说道:“那你就在这里坐着吧,反正老板也不会理你。”
他又看向前台,不悦道:“现在重要的是顶楼空调坏了,修理工说早就到了,前台拦着不让人上楼,这是怎么回事?”
前台小姐一愣:“没看到有修理工来啊……”
叶晔皱起眉头:“真没有?”
前台小姐立刻点头:“我一直都在这里,更何况顶楼的事情哪里敢掉以轻心,怎么可能会拦着?”
叶晔拿出手机:“那我给对方打电话,看看是不是走错了……”
电话还没拨打出去,就听到一道懒散的声音:“没走错。”
叶晔一愣。
许南歌笑了:“的确是前台不让我上楼。”
叶晔:?
前台:?
两人都懵了。
半响后,叶晔才终于明白过来:“你就是那个修理工?怎么可能!”
一个工作证递到他面前。
上面的日期竟是九年前。
叶晔不可置信:“这又是你勤工俭学找的工作?”
许南歌没否认,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霍北宴:“话都不让说,还要把我扔出去,甚至污蔑我在这里闹事,霍先生,你的前台可真是好气派。”
前台慌乱的看向霍北宴:“霍先生,我……”
霍北宴面无表情,冷冰冰道:“你被辞退了。”
前台脸色瞬间苍白,却不敢开口求饶。
霍北宴这才沉沉看向许南歌。
叶晔调查过女孩,初中就从许家搬出来,之后一直是打工养活自己。
昨天是快递员,今天是修理工,这是打了多少份工?
生活如此清贫,她的背脊却一直挺得笔直……
这样一个桀骜的女人却自甘堕落,三番两次的来纠缠他?
想到这里,霍北宴刚升起的那一丝欣赏瞬间消失,心底满是不耐烦:“许小姐,满意了?”
许南歌点头,站起身:“霍先生,你去民政局查了吗?”
霍北宴没搭理她,只对叶晔冷声道:“带她上楼工作,记住,别让我再看到她。”
许南歌:?
叶晔拽住她的胳膊:“许小姐,我们这边走。我劝你放弃吧,就算费尽心思,光明正大进入顶楼,我们老板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虽然快递员和修理工的身份都是真的,可她专门往霍氏集团跑,真是来工作?大家心知肚明。
霍北宴也不再看她,拿出手机,在微信上给“五行缺铁”拨打语音电话。
与此同时,许南歌的手机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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