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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把我娘困在后山多年。
他说他不忍她另嫁他人。
所以我们母女无名无分。
直到被祖母带回家,我有了名义上的母亲和兄长。
沈玄烬对我又爱又恨的第三年。
我被二皇子看上。
因为一张脸,沈玄烬囚我于锁春台。
“吃了这药,你容貌尽毁,绝了他的心思。”
可惜我没毁容,还成了太子妃。#小说##发优质内容享分成#
1
我母亲是因家中变故,前来投奔姨母的。
她的姨母乃是宁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宁国公夫人裴蕴慈。
裴氏心地善良,对待母亲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母亲也深知感恩,每次裴氏前往观音庙祈福,母亲都会陪伴在侧。
裴氏膝下有一子,是宁国公府的嫡长子,名叫沈凛。
母亲来到宁国公府后没几天,沈凛就和母亲互生情愫,私下里私定了终身。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母亲和沈凛的感情被沈国公察觉了。
沈国公一气之下,全然不顾裴氏的苦苦劝说,为了顺应当时的朝政局势,给沈凛定下了与忠勤侯府嫡女韦怀瑜的婚事。
韦怀瑜早就对沈凛芳心暗许,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名正言顺的婚约,她生怕夜长梦多,竟然想出了一个极端的办法,给沈凛下药,想要和他生米煮成熟饭。
沈凛迫于要顾全大局,只能无奈地和韦怀瑜成了婚。
母亲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娶了别人,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她心里明白,自己这辈子和沈凛是没有可能了,作为一个孤女,她不得不为自己另寻出路。
所以在沈凛成婚的第二天,她就答应了姨母之前提及的与永昌伯府嫡次子的婚约。
母亲要另嫁他人的消息,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沈凛。
他精心策划了一场在寺庙祈福途中的失踪,把母亲囚禁在了观音庙后山。
母亲多次尝试逃跑,却都失败了。而且当时她已经怀上了我,身体行动不便,只能为了我忍气吞声。
韦怀瑜因为之前给沈凛下药,顺利有了身孕,后来生下了沈凛的长子沈玄烬。
母亲一开始并不知道韦怀瑜有孕的消息,后来意外得知后,一时气急攻心,早产生下了我,这也让我落下了早产体弱的毛病。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和沈凛的相处模式十分奇怪。
沈凛来了,母亲对他总是爱答不理的,可在见不到他的日子里,却又总是牵挂着他。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当爹爹是个大忙人,不能经常和我见面。
我在这观音庙后山倒也过得逍遥自在,跟着母亲学习知识,和小鸟嬉戏玩耍,还和山梅林里的一位小哥哥成了好朋友。
小哥哥虽然穿着朴素的衣裳,但看起来却透着一股贵族子弟的气质。
他身边跟着的人不多,只有两个小厮,分别叫福平和存安。
这两个小厮的名字连起来读就是福存平安,我猜想他可能是有什么隐疾,所以才在这观音庙后山调养身体。
我问小哥哥叫什么名字,他却不说话,只让我叫他阿钰。
真是个小气鬼,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不过我也不计较,大大方方地跟他说我叫沈疏月。
我的儿时生活快乐得不行,却也逃不开读书。
母亲说女儿家虽不能像男儿立于朝堂建功立业,却也能在后院的一方天地里做些建树。
她到底是曾经的官宦小姐,是以未来主母培养的,读书管家样样可行,让我受益颇多。
我要读书,阿钰也要。
他读得比我还多,还有夫子教学。
我求知心切,常想让夫子也指点我一二,空了就往他那儿跑。
原是不让的,但去得多了,我也成了夫子的半吊子学生。
夫子讲得可真好,阿钰真幸福。
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我原以为我会一直快乐下去,但好景不长。
噩梦已张着大口欲将我吞入腹中。
2
沈凛和韦怀瑜成婚这些年来,未有过一丝夫妻该有的甜蜜。
韦怀瑜因夫君不爱,郁郁寡欢,身子每况愈下。
又见拢不住夫君的心,只得分了心思放在儿子沈玄烬身上。
沈玄烬自小在压抑又缺爱的环境中长大,养成了偏执的性子。
他不知为何人家的父母恩爱两不疑,他的父母却如仇人相见,对母亲又爱又怜又怨。
韦怀瑜郁郁而终前,再度做了件疯狂之事。
她将我与我母亲的事抖落了出来。
整个宁国公府都传遍了表小姐被世子囚于观音庙后山。
母亲姨母裴蕴慈裴氏刚得知消息,就带了人来观音庙求证。
她来观音庙那一天,我还在阿钰这里听夫子讲从前游历的故事,忽地被母亲身旁的暖冬姐姐匆匆叫走。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生怕是母亲旧疾再犯,危及生命。
可到了才发现我们居住的厢房来了位眉眼慈善、雍容华贵的夫人,他身后还站了位瞧我眼神复杂的小公子。
母亲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她让我唤这位夫人为祖母。
我疑惑地唤了声祖母,那位小公子握紧了拳。
裴氏泪眼婆娑地将我的小手握在手心,连声应着。
寒暄了会儿,裴氏让身边的徐嬷嬷带我和小公子出门来。
小公子不情不愿地跟着出了门。
突然与祖母认亲,我想着这位跟在祖母身边的小公子也是我的亲人,日后定要相处一个屋檐之下,便主动攀谈。
“这位小公子是?”
不问还好,开了口小公子倒像被刺激了一般,恶狠狠地回了句“跟你有什么关系!”便气冲冲往前面不远的桂花树下去了。
我还不知所以然,看向身旁的徐嬷嬷。
徐嬷嬷暗暗叹气,道“这位是姑娘您的兄长。”
兄长?我心生疑惑。
可我母亲只孕育了我呀?我哪儿来的兄长?
晚间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爹爹还有一个家。
裴氏接我回宁国公府之时,韦怀瑜断了气,我们一行人下了马车才知晓。
沈玄烬疯了般冲进府中,裴氏也急匆匆往里走去,吩咐徐嬷嬷带我和我母亲先回她院中。
坐在招待的外间,母亲攥着我的手,眉头紧锁,面露愁色。
我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头,我这副体贴的模样惹得她不禁落了泪。
母亲是极美的,这般落泪的模样也美,我瞧见过许多次。
屋外有人跑动的声音,近了又近。
门帘被猛地掀开,我瞧见了那位忙人爹爹沈凛。
沈凛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面容复杂,欣喜又带着些许痛色。
他将我和母亲抱在怀中好一会儿,留了句等我转身离去。
那晚府中乱了一会儿,又静了下来。
我和母亲被暂时安置在了裴氏院中的偏房。
处理好韦怀瑜的后事后,沈凛在一顿晚膳时提出娶母亲为续弦,让我入族谱,从此母女名正言顺。
这件事自是遭到了多方极力反对。
之前韦怀瑜抖落的事虽大多只被府中人知晓,但纸包不住火,坊间还是有不雅的传闻。
宁国公让母亲在我是外室女还是嫡女的身份之间做选择。
母亲为了我,再一次做了妥协。
于是,我名义上成了韦怀瑜的女儿。
说是当初小女儿出生后体弱多病,被通佛性的表小姐带在观音庙度化修行。
3
虽是认了祖归了宗,成了正儿八经的国公府小姐,但我是不开心的。
因着我名义上是韦怀瑜的女儿,以后便也不能称呼我母亲为母亲了。
况且,我感受到了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沈玄烬对我的恨意。
他总是捉弄我,或是府中,或是学堂。
宁国公府旁不远处的崔家是个书香门第,府中设了男女同堂分席的学堂。
因着认祖归宗,我也同沈玄烬一般,入了这崔家学堂。
我是后来者,自然难以融入其中,更何况大家都是官宦子女,可会审时度势。
眼瞅着沈玄烬虽跟我一块儿入学堂,却恨不得离八百里远,眼神里尽是厌恶,那些公子哥小姐们便理解为他与我关系不好而主动远离我了,甚至主动捉弄我。
这群人之中有位安定侯府的嫡次女叶令仪,倾心于沈玄烬,为讨他欢心,夺得一抹关注,让家中小厮捉了蛇备在我的坐处。
在观音庙后山我曾与阿钰一同遇见过蛇,他教过我如何应对,我按着他的法子动了。
法子可行,蛇死了,可制服过程中我也被它咬了一口。
我原以为就算再怎么捉弄也不至于害人性命,便把这蛇当作无毒之蛇,哪想以己度人乃大忌,我低估了这群官宦子女的狠心。
我在课堂间昏了过去,等再有意识之时,已是三日后。
母亲依偎在我的床畔,心疼得不行,嘴里直嘟囔“皆是我的错。”
我伸手去抚平她蹙起的眉头,她又落了泪。
我本是早产儿,身体不够健朗,如今又遭毒蛇咬了一口,祖母裴氏便让我休养一段时间再提上学堂否。
我倒乐得清闲,瞧不见那便宜哥哥和那群无心之走狗我还能多活几年。
一日,我身边的婢女锁云向我递来一封信。
也是奇怪,除阿钰外我无好友,又有谁会给我写信呢?
展开一看,竟是阿钰之笔。
“昭昭:
寺中一别,竟已春深。
昨日听夫子讲《山海志》,忽忆之前你我尚在梅花下辩驳徐霞客游踪。他还笑问“那小友莫不是真去寻昆仑玉了?”
才知你已归宁国公府,旧庭深深,你可还安好?
春草又蔓过石阶,望自珍重,静待回音。
阿钰 手书”
虽然不知阿钰如何得知我在宁国公府的,但总归因着他的书信开心了些,甚至更加怀念从前观音庙的日子。
我也提笔写了回信,隐去我于同龄人中的不受待见,只记了些好的同阿钰说。
就这样开始了我和阿钰的书信往来,也算一份处在水深火热中的慰藉。
身体养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同母亲陪祖母去观音庙拜佛祈福。
在拜佛间隙,我打了声招呼溜到了后山想见见阿钰。
可惜去了西厢房却被告知阿钰昨日离寺,不知何时会归。
实在是不凑巧,我只好回到了母亲和祖母身边。
下山之时,母亲偶然提及那日中毒是沈玄烬将我背回来。她让我心里把握些,不要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影响到我们这辈的相处,针锋相对不如以德报怨。
母亲说得这般轻巧,大概也是觉得太过无力之下的麻木说辞吧。
我记着母亲说得以德报怨,也觉着这般相处令母亲也难做人,便提了亲自做的拿手桂花糕去了沈玄烬的院子。
沈玄烬的院子离祖母偏院有些距离,我原本想在他下学堂之前将糕点放下便走,没成想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
沈玄烬有些发怔,许是没想到能碰见我,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语气不善。
“你来做什么?”
我指了指院中石桌上的盒子,压了些性子。
“多谢兄长那日背我回来,特做了糕点表达我的感激。”
“我不吃你院里做的东西,带走。”
沈玄烬冷着下了逐客令。
得,这属于我有心他无意,修好失败。
“若是兄长不收便丢了吧,我的心意已是到了。”
说罢,我捏着变形的手帕气冲冲走了。
沈玄烬嘴角一抽,仍是让身边小厮照夜将糕点扔出去,却又在照夜即将扔出之时反口。
“留着吧,放到烬雪堂。”
烬雪堂乃沈玄烬读书写字之地,是他不让人轻易靠近的地方。
沐浴后的沈玄烬坐在桌前,对着眼前的糕点发愣。
默了会儿取了一块儿桃花糕放入口中。
从未有人给他亲自做过糕点,哪怕是母亲韦氏也未曾。
4
自那之后,我感觉沈玄烬对我的态度有些转变,至少不全是冷言冷语相待了。
等我再回学堂之时,也明显感觉到了大家对我恶意的消退。
尽管还是会有小插曲,如叶令仪下学堵我说不会让我好过,但无伤大雅。
没过几日,学堂的夫子决定云游四方,学堂解散。
我和沈玄烬回了国公府,由祖父宁国公亲自请了一位大儒教导,也平添了许多我和沈玄烬私下相处的机会。
一日,先生摆出三碟豆,赤豆、金豆与墨豆,问我和沈玄烬。
“若尔等为城主,赤豆代饥民,金豆代富户,墨豆代府库,当先济哪种豆?”
思索几秒,沈玄烬指尖推金豆压向赤豆。
“先固金豆。金豆丰则税源足,以税购粮济赤豆。若赤豆暴起吞金…...”
他手一挥,墨豆突然盖压双碟。
“则令墨豆为链,锁尽作乱赤豆,锁十赦百,民惧则安!”
先生闻言蹙眉:“岂非苛待饥寒?”
我提袖拂乱豆阵,将三色混入陶盘:
“何分先后?当效太极豆。”
沈玄烬和先生被太极豆吸引过来,面露疑色。
我指着豆阵道。
“金豆磨粉混赤豆,制糕赈饥,乃富粮济民。赤豆掺土育新苗,秋还金豆,乃民生财。墨豆研汁写契约,保租平赋,乃律法为桥......”
忽有雀跃窗台,我便以混豆饲雀。
“瞧!雀啄金豆则噎,叼赤豆则饥,唯混食三豆而欢......”
我顿了片刻,复道。
“世子墨链锁住的,究竟是乱民,还是民生相济的活路?”
先生笑了,直言我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女子。
沈玄烬紧盯雀腹圆鼓,口中嘟囔着什么,不知所云。
我一时兴起,引雀停他案角。
“雀腹三豆化新粪,来年粪沃土,土生豆苗。”
随后指尖轻点豆碟:“苛政如硬豆,终成刺肠砾石;仁政则......”
忽地,雀粪突落砚台,他本能挥袖却还是沾袖。
气急,他扫豆入盂“儿戏!”
先生眼瞅着辩论得差不多便叫了停,评了几句便留了课业,让我们下学了。
下学路上,沈玄烬本走在前面,却忽地停下脚步道。
“倒不知你一介闺阁女子还有如此治世之才。”
“兄长谬赞,若不是你先前的提点,我哪儿能想到混豆的法子。”
阴阳怪气谁不会?我也不逞多让。
“伶牙俐齿。”丢了句话,沈玄烬拂袖大步离去。
好怪气的性子,也不知以后是哪家姑娘要嫁这炮仗。
过了两三日我才知,他的策论写的混豆乱纲常,还将稿纸叠成雀形交予先生,遭先生批红“纲常不及饱腹雀”。
笑得我晚膳都多用了几口。
我将这事写在了给阿钰的信中,全当分享件玩笑事。
谁知阿钰回得郑重其事。
“昭昭
扫叶的小沙弥笨手笨脚,竟将你去年系在经幡上的鹅黄发带弄丢,我罚他抄了十卷《心经》仍不解恨,可见世间蠢物,原不值得费心注目。
瞧你笑那沈家儿郎的批红,倒让我想起某只偷供果的馋雀。当年你我追它跌进药泉,你笑我“阿钰连雀也妒么?”如今却有人为笼中雀费墨伤神。沈家儿郎若知自己与馋雀同列,怕要砸了那金丝笼罢?
另:
莫要注目他人策论,仔细眼酸。莫忘......药圃东南角第三株桃树下,埋着某人抄坏的诗笺。春草蔓生,若被山鼠啃了,我定要罚你重写三百卷。
近日药已少喝许多,但仍甚苦,念卿蜜饯。
阿钰 于观音山夜雨时”
不知为何,这封信的阿钰总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比往常多了些情愫。我拿着信与锁云谈论究竟为何。
锁云抿着嘴偷笑。
“姑娘平日里人精一个,现下却糊涂了,我看这阿钰公子是倾心于您,吃味儿呢!”
我自是不信的。
5
祖父宁国公去得突然。
虽近几年他的身子一向不好,近日更是差了,但这么快离我们而去也让人意想不到。
祖母裴氏和母亲操持了他的后事,办得妥帖。
沈凛也成了新的宁国公。
没了祖父的反对,沈凛决意娶母亲为续弦。
裴氏知他们二人的不易,欣然应下。
沈玄烬倒是不乐意,但他的不乐意对沈凛的决定没有影响。
因着祖父过世,新娶的事宜一切从简操办,我终于能改口叫母亲为母亲。
说来巧,祖父过世后一月便是沈玄烬母亲韦氏的祭日。
我母亲抄了经书,让我送去她灵位供奉。
我带着经书和一束白海棠去了佛堂,遇上祭母的沈玄烬。
说来好笑,我与沈玄烬的关系前些日子本有好转,又因续弦的事一落千丈。
这会儿看见我,沈玄烬如同看见杀母仇人一般,将我捧着的经书掀倒在地,掐碎白海棠的花瓣丢了出去。
“虚情假意。”
他可以将我添供的白海棠随意处置,但我母亲费心抄的经书不能被这么对待。
我捡起经书好好供奉灵前,冷声道。
“我和母亲怜夫人遇人不淑......”
烛火爆响中,沈玄烬忽地扼住我的手腕。
“你们也配替我母亲?”
我自是费力挣扎开来。
“沈玄烬,你不是个不明事理之人,你母亲的悲哀是为何所致你清楚,我和母亲从头到尾未添过一把火,你莫要迁怒过甚。”
这是我第一次将话与沈玄烬说明白,他却并不理会。
他指着我方才放在灵前的经文“带着你的东西走,我今日不想再看见你。”
我不欲理会他,径直离去。
刚过门槛,后身传来一阵哗啦声,我回头一望。
果然,沈玄烬又将经文拂到地上了。
此后,我与沈玄烬的关系冷到极点,也不再一同读书。虽同住国公府,但见面机会极少。
他入了国子监,准备秋闱。
而我除了在家中由女夫子教学外,也时常同母亲出门结交。
母亲本就因早产生我坏了身子,虽一直进补,却不见什么成效。
一日,她同我说起儿时在江源的欢乐,那是我没体会过的情景。
我服侍她用了药睡下,瞧见她眼角噙着的泪。
我意会到了她对故乡的思念,和沈凛提了带她回故乡解愁的请求。
沈凛虽爱妻心切,但公务在身实在抽不开,只得作罢。
到底是半个母亲,我母亲念沈玄烬科考艰辛,常让我带些吃食给他送去。
起初他不领情,总是拒我于门外,还有人打趣沈玄烬。
“玄烬,妹妹好歹天仙一般的人物,你要是不怜香惜玉,可否让我替你?”
我并不理会,只管把母亲的心意送到。
倒是沈玄烬,听了这些恶狠狠怼回去“好你个于子升,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见个美人就爱。”
虽怼了回去,但也还是不收我带来的吃食。
直到有一天,他收了,但给了于子升。
我气急与他争论。
“这是我母亲给你的心意,你不收便不收,转赠他人算怎么回事?”
他还是那副可恶嘴脸。
“给我的便是我的,想怎么处置还需你同意?”
我转身就走,不愿与这混账拉扯。
可自那天后,总能收到沈玄烬小厮照夜送来的吃食。
问他,他只管答是沈玄烬替于子升送来于我的。
忽地一天,送礼也停了。
6
我母亲接了一帖子,是长公主请邀的赏花宴。
长公主的梅园乃前朝敦荣公主的住处,敦荣公主是前朝末帝唯一一位女儿,得他百般宠爱,敦荣喜梅,他更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造了梅园。
我母亲带着我一起去了。
长公主邀请的官眷有许多,大部分都已在之前的往来中打过照面,但有一位确是眼生的。
“小女华清是个喜热闹的性子,先前一直被皇祖母留在慈宁殿,拘束了性子,这一出来便嚷着让我办场赏花宴,请些人来热闹热闹。”
眼生的原是华清郡主。
“咱们还是借了郡主的光,这才有幸赏到梅园的盛景。”
“郡主光彩夺目,放在这花丛中也毫不逊色呀。”
长公主发话,官眷们倒是接得顺口。
没聊片刻,郡主和长公主私语,长公主便让孩子们去看看那团锦亭。
由郡主带队,一行人慢悠悠走在去团锦亭的小径上。小径对面是一处草坪,现下是男眷们在比射箭,中间隔了条溪水。
郡主驻足瞧向对面,我们也只好停了下来。
我顺着郡主的视线一望,竟望见那拨弓待发的沈玄烬。
不得不说,沈玄烬的模样是极好的。
一箭射出,引得两岸拍手叫绝。
“十发皆中!”对岸传来靶侧小厮的报声。
“那是谁?”郡主侧身问婢女。
“回郡主,是宁国公府世子,沈玄烬。”
婢女话刚落,便听见叶令仪欣喜的声音“玄烬哥哥果然厉害。”
郡主瞥了眼一脸娇羞的叶令仪,不屑地娇哼了声,佯装没站稳手划拉了几下。
我和叶令仪与郡主皆站得近,这么一划拉,郡主便把叶令仪与我皆推下了水。
我是不善水的,偏这寒冬腊月里水像吐信子的蛇一般缠着我,叫我直呼救命。
正当我昏迷之际,感觉有一双手将我拉了出来,消除了溺水感,我趁着最后的清明瞧了瞧,是沈玄烬。
等我再清醒时,我已换了身衣裳,躺在陌生的房里。
“醒了?”
是沈玄烬的声音,霎时让我想起方前与他的肌肤相贴。
在外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亲密接触自是不打紧,可只有我和沈玄烬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有些尴尬。
“多谢兄长。”我咳着向他道谢。“这衣裳是......”
沈玄烬脸忽地烧红,有些结巴。
“自是......自是你婢女替你换的。”
也不知他脸红个什么劲。
从梅园回来后,我又休养了一阵,没再给沈玄烬送吃食。
不见他,他倒是来见了我。
“兄长怎么得空来了?春闱在即,该全力备考才是。”
他将带来的玉钗放在桌上,嫌弃得不行“小小年纪怎和祖母一般叨叨?”
我瞥了眼玉钗,狐疑地望向沈玄烬。
“这钗......兄长送我的?”
他神色极不自然“怎么可能,是......是于子升让我送来的。”
于子升,我记得他,也不欲和他多有联系。
“兄长替我还回去吧,吃食可看在你的面子上收,但这钗若收了便是说不清了。”
沈玄烬变脸倒是快,一会儿晴一会儿阴。
“不行,你得收,这是心意。”
说罢,他便匆匆离去,像身后有恶犬追他似的。
我只得吩咐锁云收着,等机会亲还回去。
7
接下来的日子说来也奇怪,照夜时常送来些新奇玩意,或是没见过的话本子、或是小女子喜爱的胭脂、或是春阳街的市井吃食。
按照之前的惯例,我也一并安在了于子升身上,思起之前那玉钗,便决心去找一趟沈玄烬。
院外无人,倒是烬雪堂有人看守,也能听见些许声音,分辨得出里边有人交谈。
我让小厮向里屋报了一声,过了会儿便让我进去。
里屋站着沈玄烬和于子升。
正好,于子升在这,也不用沈玄烬帮我转达了。
我入了烬雪堂同沈玄烬打了声招呼,便示意锁云把东西呈给于子升。
“于公子所赠之物,尤其是那玉钗,恕疏月不敢收,还望公子以后莫要再行此事了。”
一语毕,沈玄烬猛咳两三声,于子升二丈摸不着头脑。
“什么玉钗?”
“便是那日公子借兄长之手予我的玉钗,公子难道没印象了吗?”
听了我的追问,于子升更是疑惑了,侧头看向沈玄烬。
“你不是不让我送了吗?又怎会让你帮我送玉钗?”
于子升嘴快,沈玄烬使劲儿给他使眼色也无果,让沈玄烬找了个借口便赶走了。
若不是于子升送的,那便是......
“咳咳——”
沈玄烬一脸正经“那些物什是我送的,你收下便是,莫要再认错人了。”
兄长所赠倒是正常,可我与沈玄烬并非兄友妹恭。
“兄长这般倒是让我摸不着头脑了。”我不喜欢绕弯子,欲弄清沈玄烬此举之意。
“便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只让他以后莫要再送这些补偿了,只正常待我和我母亲便好。
沈玄烬好声应下。
一眨眼,殿试张榜之日已到,祖母裴氏张罗我们一家前去。
下了马车,母亲和祖母坐在马车内,单我和沈玄烬下来看榜。
“你可信我?”借着照夜往前探的间隙,沈玄烬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眼神跟着挪动的照夜“兄长奇才,自是榜上之人。”
余光里的沈玄烬一脸满足,似是得到了无上夸奖。
“中了,中了!公子!您中了状元!”
照夜隔着人群向我们报喜。
我侧目,瞧见沈玄烬意气风发,好不神气。
一时国公府中上下喜气洋洋,连母亲身子都康健了些许,竟提出与我相看夫婿之意。
我还未及笄,若是相看也只是先定下,待及笄之后才能出阁。
“昭昭可有心仪只选?”对着桌面一幅幅画像,裴氏笑吟吟问道。
我粗略翻了几手,不知为何竟想起从前观音庙与阿钰的相处来,直抿嘴不语。
“定是画像太多,一时间也选不出,不若拿回去好好相看。”
母亲瞧我半天,帮我解了围。
回到我的院中,母亲便开门见山问“是选不出,还是已有人选?”
母亲到底是走过一遭的人,一语出,让我羞红了脸。
“莫不是......”
母亲顿了片刻,难以启齿“莫不是你兄长?”
眼神瞬间清明,不知母亲为何这么问“怎可能!母亲你莫要乱说。”
“不是便好,只是看他与你之间关系愈发地好了,又有之前下水救人一事......”
母亲松了好大一口气“那是哪家公子?”
“便是......便是观音庙的阿钰。”
屋外哐当一声传来,母亲命暖冬姐姐出屋查看。
“禀夫人,是世子。”
刚落下心里石头的母亲忽地又情急起来。
“昭昭,你们......”
我直叹母亲思路清奇“不知道的还以为阿母亲写话本子呢。”
见我真不像与沈玄烬有什么的模样,母亲渐渐放下心来。
“这阿钰公子自小在观音庙后山休养,也不知父母何处,你若真是喜欢,母亲便派人与你问上一问,若能结一段姻缘也是顺了你们青梅竹马情谊。”
我乐得应下,却不想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8
在沈玄烬等待入翰林院任修撰之时,传来华清郡主闹到御前非沈玄烬不嫁的消息。
当晚,沈玄烬竟夜闯我的闺房。
他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为什么你总是要招惹别人呢?安分一点不好吗?”
我用力却挣脱不开,只得艰难开口“你发什么疯?”
沈玄烬沉沉发笑,笑中带着自嘲带着癫狂。
“疯?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倾心于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疯了我才会想占了你!”
我心里一惊,从未想过沈玄烬会对我有意“你这是有违伦理纲常!”
“纲常不如饱腹雀,这理儿还是经你提点的呢。”
我断断没想到之前的辩论会变成一记回旋镖。
“你我皆即将议亲,兄长莫要做出悔恨之事!”
“议亲?和谁?观音庙那位情郎?难道你要嫁于沙弥青灯古佛吗?”
我一时气急,竟也口不择言。
“总强过你娶高门女重蹈父母覆辙!”
刚说出口便觉不妙。
果不其然,沈玄烬被戳中痛处暴怒“既如此,便让你尝尝何为真正的覆辙!”
他不顾我的反抗,将我双手困于上方,狠厉压下身来。
昏迷之时,只闻四慢一快的打更声,还有耳畔沈玄烬痛苦得发沉的声音“昭昭,别离开我。”
清醒过来已是卯时初,身侧已没了沈玄烬的踪影。
我叫锁云给我备上一份避子汤。
锁云一脸震惊“姑娘!”
“去吧,尽快,莫叫人知晓了。”
锁云听罢,替我掖了杯子,匆匆离去。
我望着床顶的帷幔不禁落泪。
沈玄烬,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服下避子汤,我便让锁云称病躲了今日的请安,锁云是个聪明人,没细问便把事办得妥帖。
我母亲探我病症时,还带来一则消息“阿钰公子说可,叫你等等他,他妥当准备了便来下聘。”
听闻阿钰二字,思及昨日疯狂,我更觉委屈,却不能在母亲面前露出马脚,只是让母亲替我回了他。
“为何?你不是......”
“思虑再三,惊觉只是儿时玩伴之情而已,莫要铸成大错才好。”
母亲显然不信,又因着这突如其来的病倒,更是平添几分狐疑,但我过于坚持,她也只好应下。
沈玄烬入翰林院的日子定了,便在明日,今晚阖家庆祝他的入朝。
我因称病缺席,亦是不相见他,他却来了。
“出去。”我不欲与他交谈。
“昭昭......”沈玄烬有些讨好地开口。
我的声音拔高了两度“出去!”
房中默了好一会儿。
“此香名烬月缠,乃雪中春信的冷香,望得昭昭喜爱。”
思量片刻,他将手中物什放我枕边,顺我的心退出了屋子。
等他走后,我垂首看向他方才放的物什。
是一个错金缠丝香囊,用的月白锦缎,绣着苏绣疏梅映月图,赤金线缝制了并蒂莲纹搭扣。
我将香囊扔到地上,第二天醒来却仍放置于枕侧。
我又扔,第二天又回到原味。
久而久之,我也懒得费力了。
我真病了。
9
卧床期间,阿钰前来见我,被我拒之门外,写信交予我,也有去无回,只让锁云一遍遍替我传达“祝好。”
母亲常来我这与我聊天解闷。
听闻郡主执意要嫁沈玄烬,却被沈玄烬冷漠拒绝,就算闹到圣上面前也没松口。
还听闻阿钰仍是想见上我一面,费尽心思想送书信进来,却被锁云阻挡在外。
这些日子的白天我从未见过沈玄烬,听说他刚入翰林院也忙得很,但我知道有时夜晚他会来,时而坐上片刻,时而与我共塌而眠一两个时辰。
我想赶他走,却因难以入睡点了安神香而仅剩意识。
一碗又一碗的汤药滋补下去,到底是让我在金桂时节有了好转。
母亲带我去了安昌候府老夫人的寿宴。
安昌侯府是当朝容妃的母家,亦是二皇子萧明熔的外祖家。
容妃不能亲至,便让萧明熔前来祝寿。
我与我母亲分开来,同其他晚辈们待于一处。
期间他们玩起了游戏,便是引一滚棒为轴,以棒口为轴心,以圆周转动,棒末指向谁,谁就须表演才艺,且才艺类目不得一致。
前面二位被指向的公子姑娘不是作诗,便是一舞。
到我时,我只好选了擅长的琴,弹了一首只我与阿钰知道的曲子。
一曲罢,引得他们拍手叫绝。
“这是什么曲子?竟从未听过?”
一道陌生嗓音传来,我抬头看向出声之人。
原是方才席间所见寿星外孙,当朝二皇子萧明熔。
“参见殿下。”我与其余人一同行礼。
“无需多礼。”说罢,萧明熔搭着我的手扶我起身。
男女授受不亲,我连忙抽出手来,站开了些许距离。
“还未听姑娘说这曲名?”
“回殿下,无名。”
我不想与他纠缠。
若说沈玄烬是吐着蛇信子的蛇,那萧明熔给我的感觉便是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让人想躲得远远的。
“那我为这曲取个名如何?”
“皇兄心善,只是这名我已取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听见略微熟悉的声音,我不禁身子打颤,猛地一转身望去。
只见阿钰着着皇子服饰向我这走来。
我的举动被萧明熔尽收眼底,带着玩味道“明钰这话有意思,这位姑娘刚说无名,怎的转眼间你就取了名了?”
“此曲名为衔月,沈姑娘莫不是忘了?”
阿钰没有理会萧明熔,直勾勾望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复。
我理了理头绪,顿了片刻“臣女的确是忘了,望殿下恕罪。”
说罢,便以更衣为由带着锁云先行离去,却在一座假山处被阿钰追上。
“昭昭!”
闻声我停住了脚步,深吸了口气转身向他行礼“臣女参见殿下。”
见我行礼,阿钰连忙扶我起身,讨好道“你我之间何须行礼?”
“君臣有别,臣女谨记在心。”
闻言,阿钰宠溺地笑笑,抬手抚了抚我的头“昭昭还记着之前我所说?”
“殿下所言,臣女岂敢忘?”我语气不善,一气现在才知他身份,二气他方才不加掩饰地将自己的情意示于人前。
“昭昭莫要一口一个殿下与臣女了,事情原委我事后定会向你如实招来。只是现下你可否告诉我为何忽地你就变了主意,不见我也不回信了?”
“殿下莫要问了,只当我与你无缘罢。”说罢我便往前走去。
我不愿将丑事揭露,也不愿阿钰看低我,尽管话落我的心也在隐隐作痈。
“若无意,你为何还戴着桃花簪?”
桃花簪是从前一日他随信一起交予我的,他的话让我顿了片刻。
“昭昭,我可同父皇请旨为你我二人赐婚,只要你愿意。”
“殿下身份高贵,定遇良缘。”
夜半时分半梦半醒之间,沈玄烬又来了我房中。
安神香今日分量不如往常掺得多,意识也比往常更清明些。
“昭昭,莫怨我。”
待我醒来时,我已不在原先的房中,是个陌生的环境。
“锁云?”
应声前来的却不是锁云,也是个陌生的。
“奴婢枢蕊,姑娘有何吩咐?”
我瞧这着装不像国公府的婢女“现下这是何处?”
“回姑娘,这是锁春台。”
“锁春台?”我感到疑惑,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便是从前的徵云别苑。”
她这么一说我便明了了,徵云别苑是韦氏给沈玄烬留下的房产。
我问婢女沈玄烬人在何处,又问锁云在何处,她皆一概不知。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好等沈玄烬来。
我在锁春台关着,外边已乱成一锅粥。
自安昌侯府寿宴后,二皇子萧明熔竟请旨要纳我为侧妃。
“这便是你囚我的理由么?”
我看向眼前带来消息的沈玄烬。
他含了口茶“昭昭光彩夺目到处勾人,我不得不将你藏起来,独占春色。”
“呵。”我讥讽他的才学“金锁囚春月,高台葬韶华,好个状元郎。”
“才子才可配佳人,这不正说明我们天生一对?”
我瞧沈玄烬实在是恶心。
接下来的数日,沈玄烬下直都会来这停留许久,不仅要与我一同用膳,还欲同床共枕如寻常夫妻般行敦伦之事,我奋力抵抗却遭他用铁圈锁住。
一日下直,沈玄烬神色不虞道。
“萧明熔竟说不惜代价调养你的身子,只要你做他的侧妃?昭昭,你说该怎么办好?”
他的手拂着我的面颊,顿住“要是昭昭容颜尽毁,他萧明熔还愿要你么?”
“疯子。”我讥讽出声。
他闻言大笑,将我搂进怀中“我自是不舍。”
忽地外边传了好些声响,我屋的门轰地一声被踹开,阿钰梦幻般出现在我眼前。
见我被沈玄烬搂在怀中,阿钰剑指他脖颈“松开。”
“呵。萧明钰,你杀了我也无妨,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且你杀了我又有何用?你心心念念的昭昭早已是我的人,就算你找到她还愿意要她么?”
我先前拼命掩住的丑事就这么被沈玄烬挑开,我羞愤至极而落泪。
阿钰双眼猩红,剑更往前了一分。
“无耻!来人,押他送到国公府。”
话落,阿钰将锁我的铁圈一剑劈开,将我拥入怀中,原先在屋外的福平和存儿进屋堵了沈玄烬的嘴,将他强行押走。
我羞愤难当,实忍不住扑在阿钰怀中大哭。
“我......我......”
阿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哄“昭昭不怕,阿钰带你走。”
“我......方才沈玄烬说的不假,我......我已——”
阿钰以吻封缄,双唇相离的间隙,他轻抵我的额头。
“昭昭永远是我心里的昭昭,不论怎样都是。所以,不要再拒绝我了,嗯?”
我含泪点头。
阿钰让我在府中等他事情解决妥当,定当风光定下与我的婚事,我便一心等着他。
沈玄烬的癫狂被沈凛知道,行了家法,打了八十板子,在院中休养了好一段时日。
一日,听闻容妃被废,二皇子萧明熔被贬为庶人,阿钰被立为太子,入主东宫。
我想,这便是阿钰说的解决妥当吧。
第二日,立我为太子妃的圣旨便到了国公府。
阖府上下拜叩接旨,只余卧床休养的沈玄烬。
沈玄烬趴在刑杖伤痕的锦褥上,药气弥漫。
小厮照夜跪报“姑娘......刚接了册封太子妃的圣旨。”
沈玄烬忽地低笑,震落额前冷汗。
“好啊,好个天命所归!”
他攥碎药碗,瓷片扎入掌心。
“这贼老天!沈家祠堂的戒鞭向着我,佛寺的签文向着他,连你的心......都偏到那人怀里!”
照夜见他攥瓷片不放,颤声劝“世子松手吧......碎瓷上身啊。”
沈玄烬却反将瓷片扎更深。
“伤?这破身子......早被天意捅成筛子了。”
瓷上“官窑内造”款纹烙进掌肉,恰是御赐之物,道尽世子心酸。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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