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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_小说全集在线阅读_金庸_努努书坊

baijin 2025-08-19 19:26:58 小说推荐 8 ℃
长篇小说连载()《小醉沱江》(作者刘灵)

“除此之外,你摆的那种姿势……”

侏儒言不由衷地想说真的令人恶心。

陈厚井说:“莫非,我不如柯龙斌?”

他俩实际上完全没法进行比较。

“也不在同一个层次。”小矮人回答道。

她十分困惑,实情出入可能特别大。

“你说明你对他迷信,愚蠢到了家。”

“昨天傍晚找岔那个小警察,依我看他都可能比你更强一百倍。信不信随你!”

“那你干啥不冲他喊救命?”

侏儒颓丧地摇摇头。


他俩等了十分钟,真的有一辆面包车经过。陈厚井招手车停了。上车前他说:

“我对你了解,晓得你对针叶林着迷。”

“活见鬼!”侏儒说,“我饿了。”

去年底的腊八节那天,也是释迦牟尼成道日佛图澄圆寂。小矮人原本宣称自己是唯物论者,她曾经多次对柯龙斌说过,和尚与佛本来就是两回事,他们只是从事一种特殊的职业罢了。头天晚上她就已经想好,第二天,一大早她从钻高速公路涵洞的那条路离开了奶牛场,并在县城坐上大客车,准备去大干沟寺。就算是,在公路上疲惫行驶,小矮人坐摇摇晃晃车厢里,她立即闭上眼睛,打了会儿瞌睡,她都还是并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想到那种地方去干什么?会烧柱香,或磕头跪拜,或问师傅点啥事,希望别人能够帮忙解惑。

她并不知道。小矮人其实从未去过,从前,街头流浪歌手柯龙斌也并没有带着她去过,但她记得确实梦到过好几次。那是柯龙斌还关在劳教所里边,小矮人去探监的时候,他对她谈到了这个古寺。说是在乌蒙山深山老林里,就是在富源县。干沟寺有两样东西非常特别,一株老藤本植物,开的是紫色花,据说还是明王朝初期那个逃亡的皇帝亲手栽下的,现在,花开得格外繁华,把那座据说是年轻、不幸帝王(当然出家后圆寂时人已经相当年迈)藏骨的舍利塔完全笼罩住,远观仍颇有王陵气势,却又不经意散发恬淡清香。

另外那些宝物大概仍然与倒霉皇帝有关。他叔父武力夺取了皇位,并不断派出手下千里追杀,他从皇宫中带出,保不准就有能够佐证那年代他皇权正统的信物。那种东西也应该是古物,本身并没有神奇显现,连手持这玩意儿的天子还成天惶恐不安如同丧家之犬。五百多年过去了,无数痴人偏相信流言蜚语,说这宝贝能够保佑芸芸众生有缘无分的诸多孤独情感,香火兴盛得很呢。又从不招人讽刺打击。

小矮人也曾经思忖过,皇帝只怕是连自己的爱情都再没法子尽力保护,他本人也只能远隔重山峻岭,目光受岩光石影所阻,梦美人而长长叹息了。对这些古老故事小矮人兴趣都不大。她只记得柯龙斌说,那座古寺旁边有座后山,摩崖石刻有天龙八部宝像,当然也就有一尊紧那罗的像。她意思是想求问这个佛界的歌手,晓不晓得她痴情所爱那个人去向?小矮人拜完了佛、观音和大势至后便朝着后山走。

她一下子看到了天众、龙众、夜叉,在不吃酒肉只闻香气的魔术师乾达婆面前摆放了一枝摘的早开报春花,依次凝视过去是阿修罗、鸟神迦楼罗、紧那罗、蛇头人身摩呼罗迦。小矮人发现他们姿势各异,面相差不多一样凶,这使得她有点儿慌乱。她实际上分不出哪个是自己想求告的那一位歌神紧那罗。说起来十分好笑,她也只好遍求诸神了,先前,反正不也同样求过佛以及菩萨吗?莫名就觉得都会显灵。

小矮人在茶室喝了茶,歇一会儿,然后顺长廊慢条斯理走路,听着那边一排低矮小屋里仿佛十分热闹。彼时,小矮人信步绕了过去,说是需要绕道,也是因为那地方有个喷泉渔池。林中小溪淙淙,水面结一层灰白薄冰,假山上,喷泉却早已凝固住了,煞是好看,悬冰、挂柱晶莹剔透,一米阳光穿透树枝射来,闪耀着片片金色芒针。某间小屋内年轻女子求得一卦,粉团脸、额头闪耀光斑的中年师父眯起小眼正在对她解释。小矮人站门外,迟疑片刻,缓缓地转身离开。再次前去看看花并未如所愿盛开的大篷紫藤(她不断想像),也许是无意中走了重复路(能够证实),凝视枯萎藤蔓,头顶云片飘飞,有了错觉,从来繁花昙花一现,她有些意乱情迷。

随后小矮人坐上客车回到了奶牛场。


二十八


她的病情大有好转,烧退了,陈厚井把椅子朝前挪一挪。你放心,我不敢上床来,被你咬烂的地方还继续出血呢,也不晓得会不会感染。你他妈就是有狂犬病,疯母狗。两个都是疯狗。

“我根本不敢去小巷拐角处那个诊所包扎。”他冲她苦笑。“本来想送你去医院打吊针又怕你发神经病。”

陈厚井没先想到自己的伤。其实,他被侏儒咬伤有三处:嘴唇。肩头。x x两块破皮。

“你为什么不去诊所让医生包扎?用点双氧水擦。”小矮人叹了口气,对陈厚井说:“怕我报警。或逃走?”

“明明就是你采取主动。”他说。

(勾引了陈厚井。

不说别的,没事找事。

中途突然翻了脸。)

她摇头表示哪都不想去,更不去医院。

“别想把我赶得走。”她说,“你怕我会逃跑。”

莫非,还真的赖上了。

哈,你做梦去吧!

回忆起那天他俩享受了一顿最后的晚餐。

场面使人如痴如醉。

两个人简直可以称之疯狂,犹如惊涛骇浪中随时会沉默的一艘小船,烂船,疮痍满目。侏儒咬紧嘴唇,她拼命抵抗,不哭出声气,双肩耷拉着,心里却是空白。一会儿有只虫子咬她,听到哞哞牛叫声音。她竭尽全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到命里注定将会发生的那件事情上。他俩谁都逃不走的,拴在了同一根绳子上的两头。她可能不愿意在这种事上愁肠百结,那样,才真的是卑鄙龌龊。小矮人觉得自己再拿不定主意就说不定当真会疯掉。当他俩朝陈厚井住的出租屋走去的那一天,尽管,看不到月亮,因城市灯光干拢,像在天空泼了盆水,她费死老力都没找出几颗星星来,实际完全没有转瞬之间将要大雨倾盆的样子。但城市一角有小山包包,貌似天幕那地方被撕裂了。

他俩走得轻飘飘的。

忽然,刮起一阵大风,也许会把两个人像一张纸片吹跑。

他们是(大街小巷所有人都仿佛是)剪纸人形。

街边一个什么霓虹灯闪耀着的店里传出来音乐声音,理查德o桑德森在唱法国电影《第一次接触》主题曲:“Met you by surprise Ⅰ didn’ treaⅠize,That my wouⅠd change forever.”(从未想过会遇到你,我的生命将从此改变。)他俩继续走过去,却看到一个酒店门口身穿红色长衣戴着红色船帽的门房,年轻人体态丰盈,长脸高颧骨,只是脸颊有明显痘疤,否则倒不失帅气,他腿有点外八字好像那个字一捺有些扭似的,他正举起条手臂指挥一辆黑色奔驰停靠。

街灯流水一样明晃晃淌得远近差不多。

侏儒呆了会儿就等他在前面和自己隔半米距离带路,脚步稍着急点儿他俩说不准就会相碰。附近慢条斯理走着个女警官,大高个有颗漂亮虎牙。但她屁股浑圆穿的制服裤子绷得太紧,仿佛心慌她穿错了别人的一样。她站在街边买了瓶易拉罐红牛饮料,站小超市门口水泥梯子坎上拉开,喝了起来。努努嘴,看起来嘴唇非常厚,也性感。她出人意料眯起小眼睛。

“我以为她马上会张嘴喊停我们。”她说。

“你看见谁啦?”

“站台阶上,那个女公安呀。”

“哪有,你看眼花了吧。”

“街对门有个派出所。”

侏儒的语气很有种值得把玩的味道。他朝着灯光暗淡在几级台阶上的派出所大门方向凝望。一个老太婆钱包被人偷了,彼时她如丧考妣,呼天抢地,发出尖叫。她朝路人死盯的眼神大概看哪个都是窃贼。结果她突然倒在地下抽,有人闪避,有人心急火燎奔跑过来。难道这样简单她就没了气,有人猜可能是因着急内分泌紊乱造成低血糖,有个二十岁好心人拿块巧克力塞在她嘴里,不料她翻咕噜撑起上半个身子,仍然坐在倒湿不干的沥青马路上,伸手揪住那人衣服前襟喊:“哈,哈,我抓到你了。再跑。再跑。再跑。你把我的钱包拿出来。”

倒霉蛋挣了下没挣脱。老太婆又哭得抽筋,怕她再昏死,二十岁青年没敢继续挣扎。就这样僵持,小伙高低说没拿,老太婆叫喊她不可能乱怀疑。看到前半部戏的人大概已走差不多了,新围住他们的人劝青年把钱包还给老太婆。马路对门的派出所公安绕过地下通道就出警了。

“老太婆有点钱也实在不容易。”扭歪了颈脖的老头说。

“啊,是的,是的。”女人说。

老太婆这时更有惊人之举,双脆跪地直起腰不顾一切给他磕头如捣蒜。

这下群众愤怒了。

“年轻人,你偷老人多少钱?”“别缺德了。”“扭对门派出所去。”

“派出所不会管的。”年轻人说。

“你说什么?”

“抓住我这个人是我妈。”小伙叫喊,“连派出所都已经管烦了。现在看见也假装看不见。”

“就算偷你妈的钱也不对呀,难道不是吗?”

“大家就别再火上浇油了,派出所对我说我妈归医院管。”小伙穿件黑色摩托车手样式布夹克,一条灰色卡普里裤,戴眼镜,皮肤略显苍白。“她以为揪住的人是我爸,偷她的钱去赌。”

“你爸呢?”

“五年前死了。”

小伙大声说,嘴角肌抽搐。

有三个人霍站起来,转身走掉了。陈厚井不敢多呆,他是那三个蹲在地上的人之一,侏儒从头至尾就站在他的身后。加上侏儒,一块儿朝桥头方向走的人是四个,三男两女,相隔不到两米,上了桥,他们听那两个男的有个大声说确实应该把老太婆送去鹿冲关医院。听那人夸张地点头接着又摇头,他差点撞倒牵小孩的妈妈,别人用奇怪目光打量他们。侏儒内心怪怪儿的,忙拉开了距离;仿佛让人看出来身份。逃走得如此从容,没有受到阻拦。她分明是别人嘴上说的那种鸡,陈厚井更像是嫖客,或者说颠倒过来,他吃软饭,小矮人想养小白脸。反正性质都差不多。她就连做贼心虚的怪异想法都有。

“你会不会觉得比真偷了钱包还难堪?”

“我才不会。你呢?”

“想被人揭穿老底,恶狠狠揍一顿。”

“打得人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犯贱啊!”

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者说,那样更好。”

你站住!这种吼声深夜狂风似的一直回响在耳畔。他俩脚底生风,再次加快了速度走路,并隐约感觉到,汗水黏在内衣上,紧身内裤边变得更加不舒服,私处好像是有许多阴虱,怪痒痒。他俩同时用大腿内侧摩挲着走路。这法子讨厌得实在不行,略微提提神,比开头更加拘谨。到底是要带她到哪儿去?这又是哪一条街呢。

“过了太慈桥都走两条街啦呀。”

“马上就快到了。”

“你把房子租在什么鬼头刀把地方。我怎么觉得你绕了个大包围圈。这莫非不是明摆在眼前,稀里糊涂地又转回来了。”

“尽睁起眼睛讲瞎话嘛。”

“别懵人。”侏儒说,“你就是想把我拼命转晕。”

小矮人始终无法摆脱她的身后有一双眼睛,就像着了火似的,但那不可能像是谁的眼睛,而是看到街边边卖油炸丸子的。貌似火星跳了起来。而那无数对眼珠子像是受魔法师控制,被魔力左右,在光线晦暗夜色里获得了生命一般,画出好看的线条光芒,在5月雾气蒙蒙中跳舞,最后变成了一束流星,终于消失在杂乱无章沉默建筑物的四周围,小矮人还担心会把这座城市点燃呢。而她倒也不是感到十分害怕,就是觉得有些讶异。

“火球会突然砸中我俩,把你我同时点燃不会哟?”

侏儒车脸问陈厚井。他笑着说:

“怕你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吧。”

她思忖这大段路的路灯坏掉了,路面坑坑洞洞,居民也特别少,把房子租在这种鬼地方,由此可见陈厚井混得实在不怎么样?像这种深巷子,弯弯曲曲,哪个拐角处、工地、拆了一半的老楼房、大铁门、巨大垃圾箱、旧式厕所随便什么活见鬼的地方,小矮人听说过,经常会有药鬼、酒鬼、抢劫犯、杀人犯、色狼猛扑出来,这种人才不会管你贫困还是富有,连麻蚱都是肉,鸡脚杆上可以剐层油;如果运气特别差劲,搞得不好会看到大包碎尸。

陈厚井这家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他表面上平静,真的是叫人琢磨不透啊!

侏儒感觉到了他汗味浓极了,使人闻着十分不舒服。

“你哪怕再绕更多盘陀路甩不掉我的。”

她强装出笑脸故意地大声说话。

“我干嘛会要想甩你?”陈厚井并没有站住的意思。

闪电又撕开了这个像偏僻小镇的一角。

好像,都瞧得见山坡和松树林了。

“你如果不敢带我去你的住处,”侏儒说,“那么,我就立即打车回家了。”

“你看到车不得?这地方哪来出租车。”

(即使有也坐有人。)

“你怕我卖了你,”他对侏儒说,“这附近又没有妓院。”

“我怕你会打更坏的下流主意。”

侏儒干脆挑明了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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